畅要大婚了
这个消息在畅他出兴庆宫之前,就已经传到了长安城坊市之,当他回到住处时,发觉众人都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初时莫明其妙,到有人上前道喜,这才明白过来。
“这长安城,还当真是漏风漏雨的破屋啊。”畅不由地感慨了一句。
但也是一句,紧接着,他便忙碌起来,有许多封信要写,许多事情要安排
他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却知道,长安城里波浪滔天。
原本看上去咄咄逼人的杨钊,只因为剑南出现的变故,不得不外任节度使。李隆基这个时间点与这件事情拿捏之准,让人们重新认识了这位权奸的老辣。他宁可让畅这位准女婿跟着外放,也一定要将杨钊赶出长安,亦可以看出他的坚定与冷酷。
这必然会掀起一场新的政治风暴,杨钊,还有追随杨钊的人,都会受到清算,尽管李隆基会给他们提供一定的庇护,可是时间稍久,杨钊不能回到长安城的话,圣眷必衰,而那时李林甫的最终反击才会到来。
当然,这些波浪,却被畅的婚礼的热闹所遮掩。
天赐下宅第,位置就在李林甫宅往南,隔着一条街,赐下奴仆若于,赐下各色财物若于几乎每天,都有宫里的使者赶来,将李隆基的“恩赏”颁发给畅。
除此之外,还有极为繁琐的婚前礼仪,畅回宅的次日,便有笑嘻嘻的礼部一位官员来,帮助畅完成这些礼仪。
第一步乃是纳彩,也就是开剪,李隆基直接从府库取出丝绸布匹等送到李林甫府,算是替畅送嫁妆,又请来一位儿女双全的郡王夫人,替李腾空量体裁衣,这就是所谓的“送日”。
紧接着是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些都只是仪式,走过场罢了,不过纳征之时,倒是又轰动了一回长安,整整一百零八挑的彩礼,堆积如山,将李林甫府前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当箱打开之时,里面珠光宝气、彩光万道,让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咂舌不止。
按照规矩,男方抬出的彩礼多少,女方也应该陪嫁出相当的财物。故此这满当当的彩礼当街一放,所有人都要为李林甫担忧了：富可敌国,不过如是
据说当时李林甫见到这些彩礼之后,也都呆了好半晌,然后苦笑着道：“数十年宦囊,今日空矣。”
在宫的李隆基听得这个消息,大笑不止,然后奋然道：“安使吾宰相嫁女无颜面来人,开内库,挑出一百零八担宝货,高将军,你亲送至相府”
高力士也凑趣：“奴婢这些年也积了些家当,既是如此,奴婢不敢与圣人相比,也要凑上十八担”
这消息传说,宫杨玉环也使人送上三十担绢绸珠宝之类的,便是太李亨,也捏着鼻不心甘不情愿地送上了一些礼物。
于是李林甫府晒出来的嫁妆,变得更丰盛了,而畅得知这个消息,二话不说,又令人补上了一百零八担宝货,这一次里玻璃器、铁器、漆器、皮货、老药等等,虽然不象上一次那样珠光宝气,但同样价值不菲。
得知此事之后,就连李隆基都呆住了,小道消息里,说李隆基愣了半晌,然后咳了两声：“是儿亦有气哉,罢罢,不与财神童斗富。”
一时之间,畅富可敌国更胜过当初王元宝的传闻,更是传遍长安。
畅露富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需要长安权贵们更大的资金支持――虽说这些年他给这些权贵们赚了不少钱,但严格意义上说,每年支付的红利,真未必有每年扩股吸纳的钱多。现在他要去西南,也就意味着可能暂时无法直接控制安东商会的事务,为防止这些权贵心生不安撤走资金,他露富来展示自己的实力,好安他们的心。
当然,也是一种威慑,现在很多人看了国富论,都接受畅有关“财富即是力量”的观点,对于畅将财富转化为现实力量的能力也是毫不怀疑。
到了四月十八,据说是宜婚嫁的吉日,一大早,畅的宅就开始吹吹打打热闹非凡,街上都是看热闹的人。为了准备这次婚礼,这些日他的宅邸也粉刷一新,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戴绿,故此他行在院当时,也不禁有些小小的激动。
到了黄昏吉时,他亲自披彩,驾车前往李林甫府迎亲。在他身边,则是男方家的亲朋。氏乃微族,在长安城的亲朋原是不多,但畅交流广阔,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闻讯来者并不少。
“刘兄,这傧相之事,有劳了。”畅登车之时,向着旁边的刘晏拱手行
如今刘晏也已经调入长安,他少有名,又与畅投契,能从洛阳调返京城,畅颇出力,故此自告奋勇,为畅傧相。
“只管放心,我早有准备”刘宴笑道。
“这傧相须得我来做”刘宴话音才落,便有人道。
此人二十余岁,年纪与畅相近,相貌清奇,笑吟吟而来。畅见他,不由大奇：“李兄,你怎么也来了”
“闻得你大喜,如何能不来？”被称为李兄的人看了看刘宴：“这是刘兄
“正是……原来是你,李长源”
这来的人物,乃是李泌李长源,他亦是少年神童,七岁时便为当时宰相张龄之友,被誉为有宰相才的人物。他与畅相交,亦是《国富论》所引,间数次造反在修路工地上的畅,二人抵足而眠,非常默契。
他来与刘宴争傧相,畅知道二人都是凑热闹之意,不过旁边诸人,纷纷起哄,两人又各不相让,一时之间,又是一番热闹。
眼见二人相持不下,却听得有人叫道：“新郎家迎亲,我如何能不为傧相
畅在车上起身相望,只见一人,丰神俊逸,飘然若仙,缓步而来,却是李白
李白周游天下,闻道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