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慕景南的聘礼送来的第二日开始,云鄢都是呆在相府里面,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宫中派来了教习的嬷嬷,这几日都在她的素轩阁中教授着她宫中的礼仪。
“三小姐还真是聪明啊,这些礼仪一教便会!”一个看上去四十五岁的中年女人哈着腰冲着云鄢说道,她生着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眉眼间却尽是谄媚之色,然而她的目光却是时不时落在身旁那一身淡紫色长裙女子头上的花瓶,眼中带着些许的热切。
云鄢莞尔一笑,说道:“桂嬷嬷说笑了,我自知天资愚钝,若是真的学好了,也是您教的好。”她挑起眼看了下顶在头上的花瓶,这宫中的人教导礼仪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若是走路稍微有些偏差,这瓶子就要砸下来了,可不是浪费了一个花瓶!
不过这高太后对她还真青睐有加啊,据说这派来的嬷嬷可都是宫中的老人呢,可不就是老人,一个个厉害的紧!
往日吃饭的时候,她虽不至于狼吞虎咽,但是也没有大家闺秀的秀气,以至于第一天她们来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吃相,不由分说的罚了她一天不许吃饭,直接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碧水还在一旁抱过不平,可是谁让她们是太后的人呢,明里咱还是不能得罪的。
特别是这个桂嬷嬷,总是有意无意的挑她的毛病,这联系走路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将她绊倒。教授礼仪的时候,更是疾言厉色,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只不过第二日,碧水在她们的饭菜里面加了一点料,让她们拉了两天,她们这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有所收敛了罢了。
不过这个桂嬷嬷可并不是省油的灯,打她来了这相府之后,那柳默琳就没少过来拍马屁,她是唬的她那柳姨娘团团转呢,这腰包也是越来越鼓了。
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云鄢只觉得闷得紧,这教习之事她根本就推脱不得,毕竟是太后懿旨,不过这几日这凉都倒是太平的很,最多也只是在议论着她与慕景南的婚事,丑女与fēng_liú闲王在一起了,这倒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云墨成这几日更是除了早朝之外基本足不出户,她倒觉得这是在防备着什么人似的。不过要防备的,大概也只有这主导这场教习的人吧。
突然,云鄢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她看了一眼那散落在地上的黄豆,什么时候她的屋子里面有这种东西了。呵,看来这宫中的伎俩还真是层出不穷,都用到她身上来了。忽然她右手紧捂着胸口,只觉得里面像是一下子堵住了似的,“咳咳……”她捂着嘴低声咳嗽着,头上的花瓶随着她的动作也跟着晃动起来。
“咦,三小姐,小心啊,这花瓶可不能掉啊!这可是太后亲赏的,碎了可是大罪啊!”旁边原本赔着笑的桂嬷嬷看着云鄢头顶那发颤的花瓶,惊声说道,然而她眼中闪过一阴谋的味道。
云鄢眉心一挑,不能掉吗?太后亲赏的,掉了可就是大罪啊!她头忽而向下低了一分,只听得“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哎呀,三小姐,方才奴婢不是与您说过了吗?这走路的时候可不能有半点的小动作呢,您瞧瞧,您瞧瞧,哎呀,这要是大婚那日该怎么办?而且奴婢不是提醒过您吗?这花瓶是太后亲赏的,碎不得啊!”桂嬷嬷一脸焦急,责备说道,可是眼里分明是带着些许的得逞之意。
看着地上那一地的碎瓷片,云鄢拿着手绢,一脸无辜的看着桂嬷嬷说道:“嬷嬷,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刚才只是气没有顺上来罢了,您看这花瓶已经碎了,要怎么办才好?”
“噗嗤”旁边,碧水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怜悯的看着那桂嬷嬷,小姐这分明是故意的,这个桂嬷嬷向来狗眼看人低,来这里也没少欺负人,就该让小姐好好教训下才是。
听着这话,桂嬷嬷一愣,一张老脸上满是怒意,她抬起手,想要指着云鄢,可是看着她那无辜的表情,她沉下脸义正言辞的说道:“您看看,现在碎了,奴婢也只能告诉太后了。”
“告诉太后?哦,那我也有话想要告诉太后呢。”云鄢看着桂嬷嬷笑着说道,想要寻她的错处?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错!
桂嬷嬷一惊,诧异的看着云鄢,随即说道:“三小姐要告诉太后什么?”
云鄢看了一眼碧水,碧水会意,冲着房间里面的宫女们说道:“你们先跟我一起出去!”说着,她带着那些宫女离去。
“三小姐,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怕被人听到吗?”看着这一幕,桂嬷嬷一张老脸微沉,不悦说道。
微微摇头,云鄢淡笑说道:“难道桂嬷嬷想让别人知道你在丞相府私收贿赂,并且将太后赐予我的花瓶偷龙转凤了吗?”说着她转过身,直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面,拿起桌上的茶盏,语气散漫说道。
听着这话,桂嬷嬷脸色大变,她不自觉的回过神看了眼屋内,房间里面的人都出去了,没有人听到。
“三小姐这是在污蔑奴婢吗?”桂嬷嬷看着那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抗辩说道。
云鄢放下茶盏,目光落到了地上那打碎的花瓶身上,她轻笑一声,“污蔑?嬷嬷惯会说笑了,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是这花瓶我尚识得,这青玉瓷出自松竹堂,只是这松竹堂有个规矩,在瓷器的底部都会有个印章字迹,那便是岁寒,取自岁寒三友之意。你且去看看,那花瓶底部的印鉴字迹是什么。”
桂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