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餐刀在瓷盘上摩擦出刺耳难听的声响。
韩亚手中的刀叉停了下来，他很严肃地看向顾诗。
顾诗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韩亚放下刀叉，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首曲子是怎么来的。顾诗……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做事不能不择手段，我相信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顾诗怔住了，韩亚的话实在太伤人，他甚至都没有听她说完，就急切地否定了她，甚至还带着警告的意味说希望她不要成为不择手段的人。
“那样的人？”顾诗的鼻子有些发酸，她扯了扯嘴角，笑了，“你是指哪样的人？江黎璃那样反复背叛你利用你，你还信任她的人吗？”
“顾诗！”韩亚冷声叫了顾诗的名字，大有要发火的意思。
顾诗抿起嘴唇看向他，见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他的眼底是压不住的怒火，但他始终没有真的把火发出来。
过了片刻，韩亚压下心中的不快，低声说：“这件事，我们都不要再说了。快吃饭吧。”
顾诗这会儿哪儿还有心情吃饭，只不过因为她想要帮忙解决问题，提到了江黎璃可能是抄袭者，她的男朋友就因为心疼前女友向她发火，顾诗简直要委屈死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顾诗说。
“什么问题？”韩亚头也不抬，继续切牛排，“如果是和她有关，我们可以在彼此平静下来之后，另外找个时间来聊。”
询问江黎璃相关的事情，还要另外找个时间聊，是不是还需要沐浴更衣焚香膜拜才能说啊？
顾诗心中的小宇宙简直要爆炸了。
但她并不是一个会胡闹的女孩子，她看向韩亚：“如果《初见》这首曲子，真的不是江黎璃原创的呢？你愿意站出来揭发她吗？”
“不可能。”韩亚想也不想地回答。
顾诗：“你就这么信任她？”
韩亚看向顾诗：“在这件事上，我信任她。”
顾诗没有再说话，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推开椅子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韩亚问。
“不打扰总裁用餐。”顾诗没好气道，“我回自己的房间。”
顾诗打开门走出去，直到关上自己的门，也没有听见韩亚开门的声音。
外头阳光洒落，明明很暖，顾诗却莫名觉得冷。
桌上还摆着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在开机状态，顾诗碰了碰鼠标，日志的界面便跳了出来，顾诗点了退出，然后关了电脑。
关了电脑之后，顾诗烦躁地把自己丢进被窝，在睡梦中自我疗伤。
这天下午，韩亚一直没有找顾诗，连一个信息都没有发过来。
到了晚饭时候，还是同事敲门问顾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顾诗以身体不适不想出去拒绝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给顾诗带了汉堡套餐，顾诗便窝在房间吃了个汉堡，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行人出发回国。
在酒店大堂集合的时候，韩亚是最后一个下来的，顾诗办理完退房，正要去拉行李箱，就见韩亚过来先她一步拉走了她的行李箱。
“我自己来。”顾诗说。
然而韩亚没有松手，顾诗只能跟着韩亚往外走。
他们叫的车已经到了，韩亚和顾诗上了最后一辆车，车子向机场出发。
顾诗靠在车窗边，看向不断后退的树木。
韩亚向顾诗身边挪了挪，伸手轻轻地握住了顾诗的手。
顾诗抽回手，说：“总裁，您有事吗？”
韩亚的眼神闪了闪，轻声说：“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责怪你。”
“不不不，您是上司，怎么能错呢？”顾诗连忙说。
韩亚被顾诗的话堵住，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
从酒店到机场，是一段漫长的路程，顾诗刷着手机，翻了一本之前离线下载过的小说看着打发时间。
两人就这么沉默不语，一直到机场。
小组的其他人似乎都感觉到了顾诗和韩亚之间的冷战气氛，从候机开始，他们都很默契地避开了这两个人。
上了飞机，顾诗和韩亚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顾诗才打算找其他同事换个位置，就见他们一个个凑在一起突然对前面的靠背感兴趣了似的。
还有人在登机，顾诗站在过道实在碍别人的事，她只能先坐下来。
飞机一起飞，顾诗就戴上眼罩睡觉。
没一会儿，顾诗就感觉有人给她盖了条薄毯，顾诗知道是韩亚，她心中有些触动，却还是装作睡着了。
又过了会儿，顾诗感觉韩亚调了他自己的座椅背，然后又一只手扶住顾诗的肩，把她向韩亚那边拉去。
顾诗还是没动，毕竟她此刻是一个睡着的人……
韩亚动作轻柔地让顾诗靠在他的肩上睡，还贴心地替她拨开垂在脸前的刘海。
算你还有良心……顾诗的脑袋在韩亚肩头蹭了蹭，其实她现在也不生气了。
昨天他们两个都太冲动了。
韩亚才刚经历签约失败，又被周子墨挑衅得打了一架，那会儿心情是最低落最生气的时候，她偏偏在那个时候提出一个曾经推翻他心中一段美好回忆的可能，只会适得其反。
而韩亚，他在感情方面也太不敏感了。难道他不觉得昨天对自己说的话，一点都不像一个男朋友对女朋友说的话吗？
顾诗靠在韩亚肩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