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由衷对李万姬进行称赞，只感觉这时全神贯注端着枪的她好美。
李万姬却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冷冰冰回应道：“主要还是你的计划很得我心意，多线进行，逻辑自洽，不肯放过任何一次尝试的机会。”
“如果你不让我们俩全程盯着钱老板，调查与钱老板接触的所有人，我又怎么可能发现这个细节？”
“而且，即使没有这个细节。你的计划依然会成功，顶多是将这一刻延后一段时日而已。这次我察觉出的细节，也算是意外之喜，让咱们更顺利了。”
秦霄闻言，内心一阵舒爽。
虽说李万姬说他的计划甚得她心，但秦霄自动忽略了‘计划’二字，直接理解成，他本人，甚得李万姬芳心了。
他笑道：“还好还好，主要是孙立武那王八蛋自以为小心谨慎，却无形中露出了这样的破绽，他居然喜欢出现在接头现场附近，近距离掌控局势！”
“这什么毛病？活该！”
李万姬轻声道：“依然是你计划的功劳。”
“其实，孙立武这是很好的习惯。”
“他的替身伪装成他出来接头，他不留在老巢等消息，而是开车出现在附近。现场发生了什么，他能亲眼所见，即使手下人变心，他也不会被蒙蔽。”
“且一旦出现最差的情况，出事了，身在现场、而又置身事外的他，可以第一时间凭借汽车的机动性撤离。”
“反之，如果他在老巢，等着替身送回去消息，保不齐会出现什么变故。他不在现场，现场如何，还不是替身说了算？万一消息不实怎么办？哪怕有朝一日，他在老巢等消息，等来了官方的缉捕人员，也并非没有可能。”
“到那时，被人冲进老巢围堵，想跑都不知道怎么跑。”
“而不在老巢干等，每次都出现在现场却置身事外，是最安全的选择。”
“孙立武很狡猾，油得很。”
“估计他的车也经常换，虽然车子不像手机，能做到月月换、周周换，起码至少三个月，至多半年，他就会换车。”
“不出意外，咱们恰好幸运地，插进了他的一个换车周期里。”
李万姬强调道：“幸运归幸运，但这依然是你计划的功劳。如果没有你计划的面面俱到，叫我们调查钱老板接触过的人，就算恰好咱们插进了孙立武的一个换车周期里，我同样也捕捉不到这个关键信息、他的这个习惯作风。”
“不得不说，你的计划面面俱到，且周期够长，很有耐心。”
看得出来，李万姬对秦霄的计划十分欣赏，一遍又一遍夸奖。
在她看来，这三个月，置身于秦霄的计划之中，成为关键人物，她没有以往执行任务时的紧迫感，反倒非常舒适。
必须要承认的是，她也是人，她也是女人。
她欣赏这样事无巨细的男人，当然，‘事无巨’可以细。
至于别的地方，还是不要太细得好……
“知我者，李小姐也！”秦霄大拇指快竖到天上去了，有相见恨晚之叹。
李万姬对他的计划，评估太到位了。
秦霄的计划，最最毒辣之处，并非逻辑自洽和面面俱到，而是……
时间够长。
时间的威力，能磨平一切，包括敌人的警惕。
秦霄消失了足足三个多月。
在发现秦霄消失之初，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周益晚高调征集宝石。
是，珠宝大亨征集宝石，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敌人就是会往这个方面联想，这会不会是秦霄搞的什么把戏？
如果秦霄很快就行动，怕不是高度警惕的敌人，很快就能察觉出异样。
然而，秦霄等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秦霄没有在敌人能察觉出的明面上，搞任何把戏。
让赵老板卖给周益晚宝石，自己伪装成不同的人去钱老板店里买古玩，让马金凤和李万姬暗中调查所有跟钱老板有所接触的人……
这些事，敌人上哪儿察觉去？
在敌人的视角里，盯了‘周益晚高调征集宝石’一事一段时间后，发现鸡毛异样没有。这时候，敌人会怎么想？
会想继续坚持不懈，盯下去吗？
会，毕竟安排几个人专程盯着，也没太大难度。
但，不会百分之百，全神贯注地盯下去了。
因为敌人会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这……会不会是秦霄的障眼法？
秦霄故意让他盟友周家释放‘高调征集珠宝’的烟雾弹，吸引目光。而在周益晚高调的遮掩下，秦霄去别的方向搞事？
随着时间推移，秦霄越按兵不动，敌人越是会忍不住往这方面联想。
甚至，他们都觉得，秦霄在声东击西，秦霄本人大概率不在洛星城。
没准他还在洛阳城？或者是洛月城？洛天城？洛地城？都有可能啊！
与此同时，秦霄暗中联络白老爷子和赵山河，在上述几个城市，或多或少搞点神秘兮兮的小小动静，比如传出点不靠谱的风声，谁谁谁见过一个会鉴宝的瞎子，坊间传闻有人捡大漏了什么的。愈发营造出‘秦霄不在洛星城、周益晚高调征集宝石不过是秦霄的烟雾弹’的氛围。
于是乎，他们绝大多数精力，不再投放在洛星城了。简言之，松懈了。
三个月的漫长较量，足以让敌人对一开始大张旗鼓闹动静的洛星城不报太大期望，仅仅是安排几个人，象征性地盯着点洛星城这边。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