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督年早就精心准备了不少安慰人的话。
虽然之前他不知道锦墨的信是什么,但他知道乔黛肯定会哭。
他一句一个“不哭了”、“再哭你外婆会伤心的。”、“哭得都不漂亮了,听话啊!”等这类话,过足了瘾。
别说,她哭得他心都疼了。
漂亮的女孩子哪怕哭也让人心疼。
乔黛伤心到极致,其实是放声大哭,很没形象,但在宗少的眼里,仍旧漂亮动人,是另一种美。
乔黛哭了很久,终于哭声小了,宗少立刻拿出备好的冰袋,递给她敷眼睛。
动作又比锦贡快了半拍。
“谢谢。”她哑着声音开口。
宗督年觉得她对自己和颜悦色了很多,果然两人要多共事,才能增进感情。
锦贡再一次狠狠地瞪他,他一脸傲娇,享受此刻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觉。
锦贡暗暗退下。
宗督年心想总算把这个烦人的奴才赶走了。
这种人以后求着进他宗氏他都不要。
锦贡到后面去给殷少打电话,大小姐哭成这样,正牌男友当然要出现。
也让宗少看清自己的位置,别总是幻想着大小姐是他女朋友。
过不多时,锦贡走回来提醒道:“大小姐,该回去了。”
乔黛把冰袋放到桌子上。
宗督年忙开口道:“再敷一会儿,看你眼睛还肿着呢!”
锦贡说道:“现在外面没人。”
乔黛没有说话,低着头和锦贡往外走。
宗督年跟在后面不死心,说道:“万一有人呢?要是再被人拍下来,又要乱写了。”
刚说完,他就觉得不妥,锦贡肯定会钻这个空子,把他赶走,免得别人看到乔黛是和他在一起哭的。
然而锦贡却什么都没说。
宗督年觉得奇怪,难道锦贡因为担心女主子所以忽略了?
等走到外面看见殷权凛的时候,他才明白锦贡为什么没赶走他。
何其恶毒!
乔黛看到殷权凛,眼圈儿又红了,她扑进殷权凛的怀里,哽咽地说:“外婆她给我留了封信。”
“外婆绣这封信的时候肯定特别担心。”
“我真的对不起外婆,辜负了她的期望。”
小哭包,跟个小孩子一样,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说。
宗督年心想,真是太可爱了。
殷权凛抱着她,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吻在她的头顶,安慰着她,温柔至极。
宗督年难掩艳羡的目光,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锦贡瞥他一眼,脸上露出冷淡傲娇的表情。
殷权凛一边低声哄着她一边抱着她带她上了车,还捧着她的小脸吻去她的泪珠儿,结果她越哭越凶,他不断地吻着。
宗督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点响亮。
一向尽责的锦贡,这次没有去关车门。
等宗少眼巴巴的时候,他才过去关了车门,让宗少眼巴巴地看着车子远去,伫立在原地,变成望妻石模样。
锦贡终于解气了,开上车跟着大小姐的车离开。
认清自己的地位了吗?
谁也没注意到,暗处还站着一个人,将这一幕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
那就是程翊轩。
对于奶奶的话,他没有答案,心如乱麻,只想找到她、看着她,得到内心真正的答案。
从小到大的优越感,让他觉得没必要接受一个肮脏的女人,纯洁是做他女人最基本的标准。
当初的乔楚楚,他认为是纯洁的,后来的奚觅念,他也认为是纯洁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眼光太糟糕了。
乔楚楚心肠恶毒,奚觅念更不必说,奚家的壮大,背后是多少男人的家破人亡,想起来就恶心。
看着殷权凛对乔黛那副珍视的模样,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最珍贵的被他丢了,要的全是破烂?
还有宗督年,如果乔黛不好的话,这样眼高于顶的男人至于在锦城定居吗?
殷权凛让司机将车开到了锦绣庄园,他知道她需要熟悉的环境来缅怀亲人。
这一次她没有将自己放在妈妈的工作间里,而是和他一起坐在繁杂狭小的屋子里,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静静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殷权凛叫她:“黛黛。”
“嗯?”乔黛哼了一声。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加油干!”殷权凛给她打气道。
乔黛转过头,将自己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殷权凛轻轻点着她的小鼻子说:“或许外婆没想到你的身边有我,所以才不断给你鼓励,怕你一个人太寂寞无助。”
因为私心,他并没有提锦墨留给她的锦贡。
“你真好。”乔黛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
殷权凛紧紧地抱住她,却没有造次,这样的环境,他必须尊重她,否则他总感觉丈母娘在盯着他一样。
第二天一早,乔黛神清气爽地去见专家团,开始护城河的修缮工作。
结果她刚进博物馆的会议室,便看到宗督年人模狗样地与各个专家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点头。
阴魂不散,怎么哪里都有他?
不是说了不带他玩的嘛!怎么还厚着脸皮硬凑?
站在她身后的锦贡和她想的意思一样,只不过话比她的难听数倍。
宋傅生看到她,立刻走出来把她叫到一边低声说:“之前一位德高望重的院士没有请到,是宗少出面,才让人家出马的,所以这个项目不好不带宗少。”
乔黛心里咬牙,面上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