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贺宴锡急声说。
苏里眼看红灯变绿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贺总,这里不能随便停车……”
丛笑一路走一路跟纪清宵说着什么,她偶尔笑笑,回应几句。
原来,他们一直有联系。
贺宴锡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最开始的时候他按派人暗中保护过她,这五年也一直在暗地关心她过的好不好,却从来不知道,原本以为只一面之缘的人,竟然一直有联系。
“前面停车。”贺宴锡再开口,声音已经沙哑。
那是她的自由,当初不论什么原因,是他放弃了纪清宵,就活该受这些心疼。
苏里有些焦虑,还是按照贺宴锡的吩咐,过了红绿灯靠边停在了前面。
贺宴锡打开车门,长腿不急不缓迈出车子,舒展了一下身上的西装,站在泡桐树街边,人显得过分清冷,眼睛眯了眯,看着迎走面过来的纪清宵和丛笑。
纪清宵显然因为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怔忡几秒,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贺宴锡眼睛看了看前面的酒店,“今晚我住这里。”转而问纪清宵:“你又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和朋友一起吃个饭了。”纪清宵说着看了看丛笑,“我想我应该不用介绍了,你们五年前是认识的。这位是贺总,这位是丛笑。”
丛笑主动伸出右手,“贺总,刚才还听宵宵提到您,说您是青年才俊,年轻有为,是贺氏的领路人。”
纪清宵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丛笑想要干嘛,还是没有反驳。
“多谢夸赞。不知道丛先生现在在哪儿高就?”
“高就算不上。现在在寰宇画廊,安排一些展览,也会涉及一些销售渠道。”
贺宴锡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你们同在寰宇,丛先生平时一定很照顾宵宵,我得替她谢谢你。”
……?
“贺总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宵宵一个女生在这里,的确需要有个人平时多照应照应。”
贺宴锡表情毫无波澜:“只不过宵宵现在已经回京城发展,虽然曾经在森城五年,但终究还是过去了。”
丛笑不掩饰地笑说:“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算呢?不过贺总最后一句话说得好,过去的追究还是过去了。”
气氛有一丝诡异。
纪清宵看看表,“明天早上还有工作,我得回去了。”
“让苏里送你。”贺宴锡低声说。
“不必了,我送宵宵回去,正好有些事没说完。”丛笑对贺宴锡始终是毕恭毕敬的态度,这使后者无法找出漏洞,更无法直接翻脸。
“苏助也忙了一天,别再辛苦他了。我回了,明天见。”纪清宵说完,跟丛笑一起离开。
她没回头。
如果看到贺宴锡此时困兽一般压抑着怒气和困惑的脸,不知道会怎么样。
丛笑先前把车停在前一个停车场,就是想吃完饭散步走走,没成想歪打正着碰见了“正主儿”。
“怎么样,刚才我的表现够不够给你现场授课的水平?”丛笑问纪清宵。
“……”
“还是别找麻烦了吧,我不想他误会什么。”
“误会才说明在乎。”丛笑又将自己的真知灼见娓娓道来。
这边,苏里帮贺宴锡安排好房间,又帮他点了些晚餐。
贺宴锡一口未动,靠着露台,点了支烟。
苏里知道他心情差,劝说:“贺总,您一天未进食,早晨赶着从巴黎飞回京城再飞森城,再不吃一点身体会受不了的。”
“收了,不吃。”
“纪小姐接下来几天的安排都是由您亲自陪同吗?其实,您和她把五年前的原因说清楚了,我想她会原谅……”
贺宴锡严声打断,“苏里,去帮我查一下寰宇画廊这些年的经营状况。”
苏里一怔,机械地点点头。
“你也回房间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的,贺总……”
城市的霓虹灯夜景很美,贺宴锡看着窗外,心却如一潭死水,被隐藏在深处的旋涡不断击打沉陷。
***
第二天一早,苏里来接纪清宵的时候,贺宴锡已经坐在车上。
道了声早安,贺宴锡虽然回应了,但是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继续被纪清宵无视掉。
来之前,因为对服饰这个行业的完全不了解,纪清宵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做过功课。等真的踏入贺氏服饰工厂的大门,她觉得自己读出来的那些纸面知识很浅薄,许多了解都要建立在真正见识到的基础上。
贺宴锡陪着,极其称职的讲解着。
途中碰到所有正在工作的员工,都以为看错了——平日声色俱厉冰山霸总贺宴锡今天竟然当了回导览员?
行政部的小王刚踏入茶水间一只脚,看见贺宴锡正在帮纪清宵做杯咖啡,识趣地倒退而出,小跑着回去跟同事们报告最新路遇:“咱们惯常以冷峻阎王示人的贺总,不仅全程做了介绍,还给那个小姐姐亲手煮咖啡!!!今天的太阳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上次sa公司来的时候也只是苏里全程作讲解而已啊,人家还是世界五百强呢!”
“看来这个小姐姐来头不浅啊!”
“难道咱们贺总真的恋爱了吗?”
行政小王:“哎,等我一会儿找机会去问问苏助,这位小姐姐到底是谁。”
茶水间,纪清宵喝着咖啡,在自己的本子上总结着刚才的参观收获。
“我原本以为工厂这种地方全都是一体化车间的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