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庶之分,主仆之别。
这都是这里的重点和要害,饶是安夫人再如何替小金辩解,小金的身份就在那里,她再说众人也只不过是会认为是安夫人的掩饰而已,没有任何说服力。
甘氏深知此理,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阴阴一笑。
“我说安夫人,你可不要这样说,什么叫有色的眼光?我用有色的眼光又如何了?这里的夫人小姐们哪一个不是有色的眼光?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在府里娇养着成长的,从我们开始走路起,我们的母亲就指着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道,这些人是奴,再指着我们道,我们是主,而那些个奴婢也天生就是为我们主人所用,这是天经地义的不可改变的,怎么,安夫人,你的父母没有这样教过你们吗?”
甘氏的话又不错。
她们哪一个不是从小就用这样受着母亲的教养过来的?祖辈们告诉她们,她们生下来就是高贵的,而这些个洒扫的就是低贱的,而且,就算是再有才能再聪明的奴婢顶多也就是她们这些个主儿抬抬身份给她们些脸面罢了,再不然就抬个姨娘了事,再高也高不过正室,再跳出跳不她们的起点。
“你?”
安夫人手指紧握,想要从这方面辩解却是不能。
虽然甘氏说得对,可是却并不认同,她更认同妹子说的,人活在世上都是平等的,若是看不起人,那么接下来活得将会很惨,因为你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平等了,只有站在一个平等的高度,才能众观全局,即高看自己,也不低看这些个奴仆,而且妹子也是这样开始教育两个小包子的。
小金拉了拉安夫人的衣袖,摇了摇头,“夫人,我们不要跟她们计较,只要我们活得快活,这就足够了。”
安夫人看着小金,更加的疼惜了,这孩子,她是怕她为难吧。
“好孩子,你放心,不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你就是我的儿媳妇,还有,若是不能替你讨回些公道,我又淡如何保护你呢?”
安夫人说罢,便对着甘氏道。
“甘氏,或许在你的眼中有主仆之分,而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可是现在我不同了,我感觉只要人的心是善良的,那么都是好的,奴婢又怎么样,主子又如何?难道说,那些个奴婢天生就该死的吗?甘氏,你也别忘了,若是主子落难了,没有好的奴仆帮衬,你以为你会活得比他们要好吗?一个忠心的奴仆逝死相护的奴仆,可不是比某些个捧高踩低的主子要强?若是真的要人选择,我还真会选择与那些个善良的奴仆在一处而不是面和心恶笑里藏刀的主子们在一起。”
安夫人顿了顿,而后又接着道,“甘氏,我劝你也好好想想吧,就你这副容易得罪人的性子,你觉得你的户部老爷能护你到几时?万一不小心你户部老爷败落了被抄了家,你这个甘氏是想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奴婢还是想有一个背地里再捅你一刀子的夫人呢?”
这可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啊。
这朝堂之上还真的难说准,若是万一有一天他们的老爷不小心一个行差踏错了沦落到街头的地步,她们是不是真的还会有什么尊卑之分呢,还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嫌弃她们身边的奴才呢?
若是真的那样,她们还真的就会选择把握住身边的奴才。
胡夫人冷哼,“我说安夫人,你这心思也不好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咒甘氏吗?”
安夫人呵呵一笑,“胡夫人,你别说我啊,你不是与甘氏交好吗,那甘氏到了那种地步,你是会上前拉一把呢,还是紧紧的关起门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呢?”
胡夫人脸色顿时变白。
甘氏若是犯事,那一定是大事,她自然是不会赶这趟浑水的了。
见她这般表情,众人也没有不明白的了。
安夫人双手抱胸,“甘氏,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所谓的交好的姐妹夫人,她在你落难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你啊,最好是记住了,到底是要对身份卑微的奴婢好,还是对这位胡夫人好。”
甘氏的脸也变得难看起来,瞪起眼睛看着那个胡夫人。
“甘,甘氏,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没办法,明哲保身的不是吗?”胡夫人嘟了一句。
“哼。”
甘氏一声冷哼,甩袖而去。
胡夫人更是尴尬了,站在那里一点也不自在。
众人看到这里,也是暗暗佩服安夫人的手段,先是与甘夫人对上,可是却一个四两拔千斤的将事儿拔到胡夫人的身上去了,这手段,很高明啊。
不过,她们却暗暗的看了看身边的丫鬟嬷嬷,腹诽,是不是该对她们好些,她们才不要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低贱”奴婢也是很重要的。
丫鬟嬷嬷们心情激荡的看着安夫人,好人啊,好人啊,当真是替她们这些个人平了个反,相信她们的主子们以后一定不会再对她们任意的责打了。
安夫人其实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翻话能起到这样的作用,不过要是真的感谢,那也就该感谢叶琉璃,是她让她自己明白这些个道理的。
冬青冷哼,“郡主,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就这么几下便逃走了,不堪一击。”
幽若看着她们,双眼微眯。
是不堪一击吗?
她怎的觉得,这话倒有几分道理在里面呢,就像是她的母亲,当年南氏入宫,一举将宫里的慕氏子孙杀了个干净,若不是南氏不想背上一个残暴的罪名,只怕也不会留下一个前朝长公主在了,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