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渊看着赵初心那双清亮的眼睛，一时沉默。
许久没等到他的回应，她低下头说：“我知道我这人笨手笨脚的，一会儿弄伤了师父就不好了，这两个桶就放这了，我出去等，您如果有事再叫我。”
她退了两步，仰起脸又道：“师父，之前张嬷嬷有教过我，用冷水与热水交替冲脚，每次一分钟，最后一次是冷水，再用茶叶放入热水中泡脚可以减缓疼痛……您可以试一试。”
她慢慢转过身，正打算拉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过来。”
她背着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转瞬即逝，再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
上官渊褪去鞋袜，露出一双干净漂亮的足部。
赵初心端过木桶，细心的替他擦拭双脚。
多少年过去了，他的皮肤还是这样好，白皙如玉吹弹可破，假如不是尺寸不对，说那是一双美人的玉足也不过分。
正因为他太美，当初她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最后甚至丢了性命。
赵初心有片刻的愣神，当她发现上官渊一直在用审视的目光看自己时，她顿了下，故意露出惊慌的神色：“我……我只是觉得师父的脚真好看……所以有点好奇，您的脸一定也长得好看……”
上官渊淡淡的别开视线：“长得再美又如何，生命短暂，百年之后终究是皮囊一副，白骨一堆。”
她低下头，小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得美的人总比长得丑的占便宜。”
上官渊闻言，徐徐垂眸。
赵初心面上带着笑，笑得一脸纯良：“就像昨天，我们和杨师傅下山买猪肉，杨师傅和小贩讨价还价老半天才减了三文钱，后来来了一名漂亮的夫人，那小贩连价都不还，半买半送的还多给了她一块里脊肉，长得好看本来就很占便宜呀。”
上官渊摇摇头：“肤浅。”
赵初心浑身一僵，连忙低下头：“师父，您生气了？是因为我话太多？”
上官渊：“我没有生气。”
她小小的松了口气，说：“那请您把脚抬一抬，这样可以帮助血液循环。”
见上官渊配合的抬腿，赵初心重新低下头，用布巾替他擦拭，然后将事先备好的茶叶撒入热水，在他泡足的同时，用指尖轻轻摁压脚部穴位。
他对这份不轻不重的力道似乎十分受用，只见他微微靠墙，闭着眼吁出口气。
赵初心一直低头工作，直到热水变成了温水，这才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巾擦拭余下的水渍，最后还用雪花膏细心的替他揉捏按摩，等到所有功夫都做完了，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师父，好点了吗？”她关切的问。
“嗯。”上官渊将目光从书册上移开，稍微动一动腿脚，确实舒缓了许多。
“那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上官渊不回话，赵初心则低下头默默的收拾东西，然后提着木桶退出去……
他忽然叫住她：“等等。”
赵初心转过身来：“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他沉吟片刻，铁皮面具在灯光下泛出一抹冰冷的寒芒：“你明天不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