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人真的是曹竣吗?
黄竹蓝几乎想要冲出水境,上前看个究竟,他虽与曹竣相交不深,但自认所有了解,曹竣在军是个儒将,而且虽身具王者霸气却仍谦和有礼,以德驭下。虽有时会袒护那个混蛋弟弟,但大体是个明事理的洛阳城主。
而面前这人,虽外貌与曹竣一模一样,甚至连那看似谦和的表情都模仿的毫无差别,但却总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不协调感,而且就在他们进帐的瞬间,那股让他们疑心的妖气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残余都不曾发现。
妖气能消失的这么彻底,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某种力量彻底封住了,而曹竣偏偏就是封印术的集大成者。
“小心点,这里有些古怪。”黄竹蓝出声提醒。
“我岂会怕他?”青宓则不管不顾,剑指曹竣,嚣张地发问,“喂,我且问你,曹缨在哪里?把他交出来。”
“杀!”
曹竣再次缓缓抬起头来,麻木的从嘴中蹦出一个毫无情感的“杀”字,他的双目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生气,周身更是遍布阴冷之气,如此邪性,偏又从他的身上察觉不到一丝妖气,反而还有一种熟悉感。
这种感觉,仿佛是……
黄竹蓝使劲的敲了敲自己的头,脑海中有个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但偏偏到了关键的一点那答案又消失无踪了。
“太古怪了!”
虽然黄竹蓝知晓曹竣和段烟都信奉人妖殊途,可曹竣毕竟见过青宓,且按他之前对青宓的态度应该不至于如此决绝。人若非遭遇重大变故,怎么会忽然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或者说,面前这人根本不是曹竣!
青宓得知黄竹蓝心意,但她可不似黄竹蓝这般犹豫不决,于是震开周边不断围上来的黑甲军,执剑直冲到了曹竣身前,长剑抵在了他的胸口,“是人是妖,试试便知!”
“怎么试?”曹竣忽然咧嘴露出了一个邪性的笑容,“你觉得自己能杀死我?”
说罢,曹竣终于有了动作,他依旧坐着但挺了挺身,挥手对帐中的黑甲军下令,“你们都退下!”
“你要与我动手?”被曹竣的目光逼视,青宓觉得有一瞬间自己竟然被压制地无法动弹,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正在不断入侵她的心神,以曹竣的实力,不该有这么大的能力,她当下后退一步,敛气聚神,口气也不似刚才嚣张,“不过,我青宓大人才不屑杀你这种宵小,告诉我,曹缨在哪里?”
“城主府。”曹竣回答的很直接。
如此干脆的回答倒让青宓一时间倒忘了下一句要说什么,“那你把曹缨交给我。”
“凭什么?”
“哼,别怪我没提醒你,曹缨乃是祸斗的寄生之体,他受祸斗的影响只会变得性情暴戾,残暴不堪,最终酿成大祸!洛山之祸你都忘了吗?且祸斗会彻底吸取他的精元,重新出世,届时将天下大乱!”青宓一口气将自己要说的全都倾吐而出,“你若不交人,那我就自己去抓了!”
曹竣依旧冷笑不止,“区区妖孽,就凭你,能进城主府?”
受到轻视,青宓自然不悦,“祸斗都能进,我为何不能进?”何况既已经谈崩了,那便只能动手,于是青宓的剑又开始蠢蠢欲动。
“小心,曹竣没有你想的容易对付,还是要先弄清楚现在的状况。”黄竹蓝在水境提醒。
但是青宓的剑已经以凌厉之势,朝着曹竣刺去,剑至眼前,杀意陡升,可曹竣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甚至连眼神也不曾有一丝波动,如此古怪,令青宓心疑,她剑锋一偏,转而砍向曹竣的手臂。
“嘶!”黄竹蓝阻拦不及,只能闭眼将头扭向了一旁。
一条手臂硬生生断在了青宓剑下,鲜血立下奔涌而出,血花飞溅,但曹竣却连眉头都不曾皱,就仿佛那条手臂根本不是他自己的,甚至都不去看一眼。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打!”青宓提着沾满血迹的剑,有些进退两难,不知自己是该继续还是收手。
曹竣却依旧不言语,只是任由鲜血不断流淌,照这个血流速度,不消几时怕就会因流血而亡,帐内站着的黑甲军没有曹竣命令更是不敢上前,这场景一时间变得更加诡异了。
“喂,别打了,让他们救人,曹竣又不是你要对付的人。”虽然觉得诡异,但是黄竹蓝更怕曹竣真的出事。
青宓怒的一收剑,骂道,“疯子,不交我便自己去城主府抓人!”
青宓骂完迅速转身离去,自然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她,直到青宓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帐中,曹竣这才终于有了动静。他的双眼立时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脖子僵硬的一扭,看向那条掉落的手臂,那条手臂在接触到目光的瞬间,竟飞回到了曹竣的手上,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不合,就像从来没有断过。
帐中的黑甲军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慑,这分明就是妖术,他们对这位极其信任的城主第一次产生了想逃的冲动,但是他们的脚却被牢牢的固定在了地上,丝毫不能动弹。
曹竣又僵硬的将头扭了回来,目光在那些黑甲军的身上一一扫过,一字一句的发问,“刚才你们都听到了,看到了什么?”
只是曹竣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地上的血迹在强大的意念控制下,脱离地面升至半空中,随着曹竣起身而立,那血顿时飞溅出去,如一枚枚血针,精准无误地穿过满帐军士的额间,顿时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