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沈芳霏人没到严家父子跟前，呢软的声音已经先在店里荡开。
她刻意把声音压低了，多少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漂亮的五官、低柔的侬语，配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在场的导购员听得骨头都酥了。
严兽却连正眼都没有瞧她，眼梢掠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严锐司更是连睇都不睇她一眼，继续在自家爸爸脚边，跟小老头般叨叨叨个不停。
沈芳霏吃了个瘪，表情一僵，面子挂不住，脸色难看得厉害。
想到刚刚手到的照片，又恢复了过来，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扭着腰往严兽的身边凑了凑。
严锐司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抱紧自家爸爸的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
沈芳霏将严锐司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眸光黑沉了几分，觉得这小鬼跟他精神出了问题，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沈云锦一样讨人厌。
难怪自己一直都对这个小鬼喜欢不起来，看到他就觉得烦人，能避就避，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
沈云锦刚进精神病院那会儿，她借口帮忙照顾小鬼在严兽国外的别墅住了几天，因为烦这个小鬼，没少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掐他。
本以为小鬼年纪小什么事也不懂，结果每次只要她一动手，小鬼就跟见了鬼似的嚎啕大哭，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让她无从下手。
后来小鬼年纪大一点，更是开始打击报复，不是往她鞋子里倒胶水，就是在她杯子里放蟑螂。
自己趁着严兽喝醉想勾引严兽，结果落空被扔出严家别墅的时候，小鬼不同情也就罢了，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好几条狗，叉着腰站在椅子上，指使那几条恶狗追着她满街跑，直到跌进臭水沟了还不肯罢休，指使佣人提着几桶洗碗水往她身上波……
想起被严锐司整个鸡飞狗跳的日子，沈芳霏就恨得牙痒痒的，想狠狠抽严锐司一顿。
偏偏，随着年纪慢慢地长大，严锐司变得越来越警觉，别说是抽他了，沈芳霏连小鬼落单的机会都很难找到。
就算找到了，沈芳霏也不敢轻易地动手。
因为她永远猜不到，严锐司下一秒会拿出什么东西来对付你。
沈芳霏真的不懂，明明她跟唐心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小鬼对自己就避如蛇蝎，对唐心就那么和颜悦色，简直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到唐心的身上！
不过唐心那个贱人，得意的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当了严兽那么多年小姨子，沈芳霏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一个有严重洁癖，绝对接受不了背叛的人？
只要把照片给严兽看，那贱人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沈芳霏在心里得意地想着，收起了对严锐司的厌烦，目光移回到严兽的脸上，还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姐夫，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严兽手上整理领带的动作没停，淡淡地睨过去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严锐司就已经先跳了出来。
“说事就说事，靠那么近干什么？退远一点！退远一点！不要把你身上的味道传给爸爸，臭死了！”严锐司手里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捞来的衣架子，一下一下地往沈芳霏腿上戳。
戳戳戳的，反她戳离严兽五步之外，才停下。
把沈芳霏赶出安全距离之后，瞪了沈芳霏几眼，严锐司才转过身去，冲着自己的爸爸虎脸，“爸爸，你最好安分一点，别在外头搞三掂四的，而且还那么没有品味地找臭哄哄的女人，明白吗？不然我会很看不起你这个竞争对手的！”
“严锐司你——”沈芳霏气得脸都绿了，她今天擦的是某国际知名品牌最新出的限量牌香水，时下最流行，有钱都买不到的，居然被那个臭小鬼说臭！
沈芳霏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当场甩严锐司一巴掌，打得他再满地找牙，却碍于严兽在场不敢造次。
只能红着眼跟严兽告状，“姐夫，你都不管管锐司的吗？他才多大啊，就没大没小地对大人大呼小叫的，以后长大了还怎么得了？他这个样子，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沈严两家的家教——”
“我儿子，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指点点了？”严兽冷冷地打断。
没想到严兽会出声维护，沈芳霏表情倏地就僵住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严锐司见状，立刻打蛇随棍上，“爸爸，你挑看好衣服了吗？挑好的话就买单以，我们已经出来很久，再不回去，唐唐会找不到我们的。”
小家伙边说，边走到已经傻掉的导购员面前，仰着白嫩的小脸，笑眯眯道，“漂亮姐姐，你能把我爸爸刚才试穿的衣服都抱起来吗？我们都要了，谢谢。”
“啊？好……好的。”导购员滞了下回过神来，连忙抱着衣服去扫码结账。
严锐司背着手，一路跟着导购员，直到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才再一次开口，“漂亮姐姐，总共多少钱？”
“小朋友，你爸爸刚才试了两套西装，三根领带……总共是二十九万三千八百六十元，请问是要刷卡吗？”导购员蹲下来问。
严锐司点点头，说了句你等一下，转身朝严兽走过去，“爸爸，能把你的卡给我一下吗？漂亮姐姐等着结账呢！”
严兽低低地嗯了一声，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儿子，长指一勾，扯着领带走进更衣间关上了门。
父子两动作异常地流畅默契，完全把沈芳霏当成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