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薇忐忑地跟着凡老爷子在一众“黑衣人”的鞠躬下进了凡家院子的大门。
一进门，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接过凡老爷子手里的菜篮子急切地说道：“哎哟！老董事长！你可算回来了！”
凡老爷子绷起一张脸，双手背着身后，颇有一种企业领导的感觉，跟罗薇薇在进门前看到的样子几乎判若两人。
“你来做什么？”凡老爷子很不耐烦地说道：“我这还有小客人，你有事的话长话短说吧。”
罗薇薇终于知道了刚才在门外凡老爷子为什么说在他家吃饭算帮他一个忙了，原来是拿她当挡箭牌了。
不过这个挡箭牌她当的不憋屈。
想她罗薇薇也活了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被那么多人鞠躬的感觉呢！她还以为等自己死了才会有那么多人给她鞠躬，没想到这一天提前了。
“老董事长，你这是干嘛嘛！”
对于凡老爷子明显不耐烦的态度，中年男人一点也不恼火，还笑眯眯地跟罗薇薇打招呼：“小姑娘你好啊，鄙人方海帆，这是我的名片。”
罗薇薇连忙擦了擦手，双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
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凡老爷子就拉过她说道：“薇薇啊，知道厨房在哪吧？”
罗薇薇点头。
凡老爷子把方海帆手里的菜篮子拿回来，递到她手里，和蔼地说道：“你去先把菜给洗一洗，我马上就进来。”
这是要支开她？
“好的。”罗薇薇接过菜篮子，还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但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她只得放弃，拎着菜篮子往小洋房里走。
小洋房里很安静，罗薇薇先是认认真真打量了一圈客厅，发现看起来简约的装潢其实很不一般，用一个有点土的形容词就是“低调的奢华”。
她再次确定，凡家果然很有钱……
真想不通凡一航那小子家里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整天一副苦瓜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罗薇薇想起刚才那个方海帆递给她的名片，从裤兜里摸了出来：“不凡集团首席运营官助理……”
……
“老董事长，您也别让我为难了，就跟我回去吧！就现在这个情况，您得回公司主持大局才是，怎么能在这里种菜呢？！”方海帆一副想不通的表情。
“别叫我老董事长了，我都种了十年地了，叫我老凡就行。”凡老爷子说着，拉了下裤脚，直接在小洋房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他一身工装，根本不怕地脏。
“我哪儿敢那……”方海帆弓着腰说话，顿了几秒没办法，也只能提了提西装裤的裤脚，在老爷子旁边坐了下来。
他换了个称呼道：“老爷子，现在集团里的情况真的很乱，董事长刚出事的时候他们还一副和睦相处一起共进退的样子，但久了以后你知道的！现在各个董事都盯着那个位置呢！您老要是不回去坐镇，柴总一个人真应付不过来那些豺狼虎豹！”
凡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看到方海帆脸上的焦虑，终于放缓了语调问道：“他让你来找我的？”
“那倒没有……柴总什么都没说，但我是他助理，我比谁都清楚他有多难。我也只是在这边出差，所以过来跟你说一声。你要是真不想不凡集团落到那些老家伙手里，您就……”
“我相信他。”
方海帆没了声音。
凡老爷子看着前面远方，眼睛眯了眯，继续说道：“我收养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跟孤儿院其他孩子不一样。但是毕竟血浓于水，一航他爸刚上任的时候我还担心他会有什么不满，一直叫人盯着他，但是他非但不想去争，还帮着一航他爸……后来转研究去了。结果一航他爸走了，他又回来顶上……我欠他的挺多的，所以就算他把公司弄垮了，我也不怪他。”
“老爷子……”方海帆动了动鼻子，眼眶微红：“柴总要是听到这些话，肯定会很高兴。很多人不相信他，背地里都说他是狼子野心。但是我知道，他对您、对董事长、对这个家真的都是真心的！”
“我知道。”凡老爷子点头，拍拍方海帆的肩站起身道：“你告诉他，放心大胆去做，后果不用去管，再大的烂摊子只要我凡曾（ceng）铭还没死就能给他兜住。”
方海帆吸了下鼻子，跟着站起来。
“老爷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
“走去哪儿？”凡曾铭斜眼看他，“嫌我老头子饭做的不好吃？”
方海帆：“当然不会！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说，我怎么没看到小少爷？”
“翅膀硬了，离家出走了！”老爷子丢下这么一句，往屋子里走。
“怎么就离家出……”方海帆一踏进客厅就闻到了一股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
他跟老爷子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往厨房走。
……
“登登登登……”罗薇薇哼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歌的小曲儿，动作利落地把锅里的时蔬翻炒一边，撒上几颗鸡精，转身准备拿盘子把菜出锅。
然而一转身，她就愣住了。
“薇薇啊，你这都炒起菜来啦？”
凡老爷子笑眯眯地搓着手，旁边的方海帆推了下眼镜，朝她挥手：“我也才蹭饭啦小姑娘！”
罗薇薇依旧没说话，看着两人身后，表情有点不知所措。
凡曾铭和方海帆终于觉出不对劲，顺着罗薇薇的视线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