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心眼角一挑,不屑地看着她:“我不这样说,那要怎么说?让我接受他?让我觉得无所谓?让我说,只要他肯活着,我怎样都行?”
“对!就这样说!”
“凭什么?”
“凭他姓莫,凭他是爷爷唯一的孙子,凭他和爷爷一样此时受不得半点刺激。”
“……”
“他现在已经没了求生欲,你要做的不是刺激他,而是给他求生欲,让他快点活过来。”
苏可心笑了,笑得有点不地道:“阿姨,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过来,是来看爷爷,不是来看他。他想死就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把他害成这样的人是罗丝雨,不是我!还有,我不是他妈,没有权利也没义务惯他一辈子。你要惯自己惯,别来麻烦我。”
“你……你……你……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你刚才说,看完爷爷就来看他。你还说,会跟他说清楚,会让他心里不留疙瘩。你承诺的好好的,怎么一转身就变成这样?苏家的人一向言而有信,怎么一到你这里就全都变了?”赵月华不认自己的错,反而倒打她一耙。
她有点烦,起身往外走:“是!没错!我是这样说的!可是,对不起,我还没有看完爷爷,是你强行把我拉下楼。阿姨,再见,我先回楼上看爷爷。什么时候看完爷爷,我什么时候再下来看他……”
“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走,不可以就这样丢下禹凡。”赵月华拦住她,张开双臂用整个身体拦住她,一边拦住一边放声大哭:“你不能走,你不能这样对禹凡。禹凡是男人,男人有几个女人很正常,构不成你移情别恋的理由。不是禹凡有错,是你移情别恋,是你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才会觉得禹凡有种种不好……”
哭得很大声,把医生和护士全部惊动。
医生和护士赶过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只听到了后面的话,就一致认为是她背判了莫禹凡,是她把莫禹凡害成现在这样。
苏可心好生气,张嘴就要反驳,又被赵月华嘶喊着抢了话题:“你们给我评评理,来给我评评理……她是我儿子的女朋友,是我儿子的初恋。她要我儿子的时候,就求着老爷子非要他不可。老爷子喜欢她,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后来她移情别恋不要我儿子,就联合闺蜜一起来害他,把他害成现在这副样子……说什么我儿子背判她,其实就是她外面有了男人喜新厌旧……可怜我儿,心里一直爱着她一直念着她,念到现在连命都不想要了……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又哭又叫,还怕闹得不够大,她还一屁股坐到地上打滚撒泼。
那样子不像豪门贵妇,倒像豪门泼妇。
护士年纪小,完全被她骗住,认定苏可心就是一个活婊子。医生也相信她的话,但医生好歹是医生,没那么容易冲动也要以大局为重,他让护士扶起赵月华,再把苏可心叫到外面:“我给你讲讲病人的情况。”
苏可心不想听,只想爆走。真心是,见到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难怪她能喜欢罗丝雨,简直和罗丝雨就是一丘之貉。
可是,他是爷爷的孙子,爷爷唯一且不能失去的孙子!
郁闷,不爽,她长长叹出一口气硬着头皮听:“医生请讲,我洗耳恭听。”
医生不掺杂个人情绪,把莫禹凡的情况跟她讲了一遍:“他现在的情况就是,没有求生欲,属于消级抵抗,不吃不喝不与外界产生互动。治疗方案以药物为主,配合心理医师治疗。这些治疗方案有一定的局限,也不适用长久使用,因为物极必反,因为时间一长内脏就有衰竭的可能。内脏衰竭,你懂吗?”
苏可心点点头,爸爸受伤抢救无效后,就出现了伤口感染和内脏衰竭的情况。内脏衰竭可以加快死亡,想救都救不了。
医生又接着说:“你们的个人恩怨我管不着,只从医生的角度出发,也从医生的职业角度来提醒你一句,性命攸关的大事不可儿戏。你好好地想一想,我先进去看看患者。”
医生进去检查,苏可心靠在墙上锁眉思索……她要不要妥协?妥协了一步,就会有两步,后面一旦不妥协,他们又会拿命来要挟她。如此,便是一个恶性循环。
可是,不妥协,莫禹凡真要死了怎么办?
死了莫禹凡,她要怎么面对爷爷?要怎么跟妈妈解释?又要怎么面对爷爷的晚年生活?
医生没有多做停留,检查完没有问题就带着护士先行离开。离开的时候。没有和她再说话。她一个人靠在墙上几经思索,反反复复的思索,最后还是选择妥协。
如莫老猜测的那样,她选择妥协,选择委屈自己!
因为,她不想爷爷痛苦,不想爷爷的晚年生活不幸福!
转身进去,撞上赵月华得意的目光:“这就对了嘛!要知道,苏家就是为了莫家而生,如果没了莫家,苏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苏可心攥紧拳头,使出洪荒之力劝自己,忍!
赵月华却无视她的忍耐,继续对她使用语言暴力:“你爷爷能对莫爷爷言听计从,你爸爸能把眼角膜送给禹凡,你就能为禹凡一次次低头。你是为禹凡而生,你的命就是禹凡的。禹凡要你,你就得过来。禹凡不要你,你就得滚远点。换句话说,不管禹凡怎么对你,你都得受着。”
苏可心忍忍忍,攥紧拳头咬碎牙关的忍,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冷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