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样的地方出去的人，他没有身份，没有依靠，没有学历，更没有能力，他怎么可能适应得了这个社会？”
“在外面呆不下去了，觉得没意思了，就又回来了。”
曹婷说，“就是这样，很简单。外面的世界的确很精彩，可他们在外面寸步难行。还是回到村子里好，有吃有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曹婷捂着眼睛，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
“姜勇说，当年他18岁时并没有出来，因为家里父母一直缠绵病榻，村里人不准他出去。后来，他父母死了之后，村里人就更不准他出来了，因为他没有家人了，村里人怕他出来之后，出卖村子。”
云画点头，这样也正常。
这个村子完全是畸形的，如果不严加控制的话，村子的存在，和这个村所干的勾当，早就曝光了！
“后来姜勇说服了大家长，说村子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科技越来越发达，总有一天，村子的秘密会被曝光出来。不如趁早想办法，让大家学会在外面生活。”
曹婷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姜勇出来了，他其实一心想要摆脱村子。他什么事儿都干过，后来还是选择当包工头。村子里出来的人，也被他带着在工地上做工……可是，那些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工地上的苦？没出来几天就惹事，然后就回去了……”
“一开始总有人图新鲜出来跟着姜勇混几天，可几乎没有一个混下来的。都是没几天就回去了。再到后来，姜勇就成一个人了。”
“他就希望这样。”曹婷笑了笑，“他本来就只是找借口出来而已，他才不想带那群蠢货呢！”
曹婷深吸口气：“姜勇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他喜欢喝酒喜欢赌博，可他也很顾家。男人么，喝酒赌博只要不碍大事就算了。我这样干过小姐的，还能指望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其实真不知道姜勇的底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个包工头，我开麻将馆。”曹婷微笑，“他说要跟我好，我跟他说我以前是做小姐的，他说他不介意，他说他喜欢我。”
曹婷抿着唇，“我早就不会相信人了，喜欢？喜欢能值几个钱？后来呢，姜勇把他的卡给我管，除了爱喝酒，喜欢找人打麻将之外，他也真没别的坏处了。我生了孩子之后，他更是对我和孩子好得不得了……”
曹婷已经很努力地在忍着眼泪了，可她的眼泪还是滚滚而下。
“我以为……我以为我跟他总算能凑合着过一辈子了。”
“我每次问他家里情况的时候，他都不肯说，他说他没有父母，他家在很偏僻的农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我要是再继续追问，他就会生气。”
“我原本也很怀疑，可他对我真是太好了，从来没有男人对我那般真心地好过。”
“还有孩子。”
“孩子出生之后，半夜里喂奶换尿布，都是姜勇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