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骑轻骑出帝都, 好事多磨人奈何
散了早朝,陆文正挺直腰板出了金銮殿, 有礼部尚书,吏部侍郎等人,上前道贺。
几人一起出了午朝门, 在宫门外寒暄着,杨国舅走了过来。
“陆大人,恭喜,恭喜, 恭喜沉冤得雪。”
“多谢国舅爷。”
陆文正闻言连忙道谢,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位杨国舅才是幕后的主使?
向来宦场险恶, 当面含笑背后捅刀之事数不胜数,是以人心里真善假善,实在难以分辨。
“老夫就说嘛,陆大人为官清廉, 品行正直,怎么可能会偷盗贡品,此番事情水落实出, 实在大快人心啊, 陆大人不愧君子之风啊”杨国舅捋着胡须道。
陆文正闻言忙作揖道:“国舅爷谬赞了!”
杨国舅笑了两声道:“老夫就不耽搁陆大人与令郎相聚了,等三年之后陆大人升迁回京,必到府拜贺。”
“多谢国舅爷。”陆文正作揖致谢, 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还是头一回有皇亲国戚如此待他的。
杨国舅虚扶陆文正一把, 笑着转身离开。
吏部侍郎在一旁,见杨国舅走远,耐不住心中疑惑道:“这杨国舅怎么了?以往他可是不发一言的,更不会和朝臣们闲聊,今儿个真是奇了怪了。”
礼部尚书闻言道:“许是觉得陆大人蒙冤受罪了,出殿碰上,所以寒暄几句?”
“许是吧。”吏部侍郎,深思也不得其解,索性不想,转身对陆文正道:“陆兄,出宫之后随我先去我府上吧,我设宴为你洗尘,去去晦气。”
陆文正闻言面有赧色,抱拳道:“林兄盛情,本不该推却,只是小儿尚在他舅父家中,听闻他奔波于京城边疆,受苦不少,我这心中总是惦念着,想先去舅弟家中与子相聚。”
“此乃人之常情,陆兄先去与令郎团聚,稍后我前去拜会。”吏部侍郎说罢,按住陆文正的手,放低音量道:“小弟有重要之事与兄相商。”
“有何重要之事?”陆文正疑惑。
“此事不便在此地说,陆兄先去团聚,小弟回家换身常服,便去寻兄。”吏部侍郎道。
“如此也好,那愚兄就先告辞了。”陆文正思子心切,匆匆话别,便直奔舅弟家中。
陆文正到陆夫人娘家时,陆清漪的舅父刘仁正在厅里焦急地候信,听得下人报姑老爷到,脸上一喜,连忙迎了出去。
“姐夫!”刘仁瞧见陆文正,喜不自禁。
“舅弟!”陆文正亦欣喜,在牢中之时可不敢想还有再见之日。
“姐夫安然无恙,真乃苍天有眼。”刘仁瞧着陆文正穿戴官服,头戴乌纱帽,便知其无事。
“愚兄此番官复原职,多亏舅弟在京中周旋。”
刘仁闻言道:“小弟联络的大臣们没帮多少忙,倒是青喆,真令我刮目相看,小小年纪,远赴边疆,吃尽苦头,姐夫,我这个外甥有毅力啊,将来必成大器。”
陆文正听得小儿名字,激动不已:“青喆人在哪里?”
“正在老太太屋里,老太太为了此事没少流泪,今天天不亮便起来等消息了。”
“快,快带愚兄去拜见岳母大人。”陆文正说着便同刘仁匆匆往后院去。
到了垂花门,小丫鬟进去通传,片刻,门外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拉开一角,陆青喆从里面跑了出来。
“爹!!!”陆青喆冲了出来,不顾礼节地扑进陆文正怀里,这要在以往,他是不敢的,家里重礼教,行动做派不得鲁莽,可此番历劫生死,顾不得其他冲进父亲怀里,抱着便忍不住地流下眼泪。
陆文正亦擎着眼泪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儿子,“好儿子!”
陆青喆抬眸去看父亲,他在父亲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父爱,父子经此一遭,父子之情更浓了。
“姑爷啊!”帘子被丫鬟挑开,刘家老太太被孙子孙女扶着走了出来。
“侄儿见过姑爹!”
“侄女见过姑爹!”
“佳轩佳媛快起来。”
陆文正松开儿子,连忙上前,虚扶起侄子侄女,然后走到刘老太太面前,鞠躬:“拜见岳母大人!”
“姑爷快起,事情如何了?”刘家老太太日夜担心着女儿和外孙女,一脸焦急。
“陛下隆恩,文正官复原职,家眷即日出狱,家产全部发还,岳母大人可以宽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啊,你几日回转南通啊?”
“御宴之后,即刻就回。”陆文正答道。
“也好,也好,回去之后务必嘱咐惠班和她娘来京一趟,我见上一面才能彻底安心。”
“嗳,文正回去之后安排她们娘儿俩来京看您。”
“娘,姐夫,进厅上叙话吧,外面冷!”刘仁上前道。
“好!,岳母,我来扶你。”陆文正上前扶着刘老太太往厅堂走去。
此时,十骑轻骑从侧门飞驰而出,为首的身上系着黄色包袱,内裹圣旨,一行扬鞭策马往南通传旨去了。
陆文正手捧汤婆子,在厅堂和刘家人畅叙家常,厅上正欢声笑语时,丫鬟进来禀告,吏部侍郎林大人到访,陆文正忙放下汤婆子,出去相迎。
陆文正将吏部侍郎迎进偏厅,丫鬟上了茶退去,笑问道:“林兄说有要事相商。”
吏部侍郎笑了,端着茶抿了一口道:“此事私事,亦是要事,小弟想冒昧问一句,清漪那丫头,可曾许了人家?”
陆文正一听这话便知何意,若按以往,他或许会往后拖一拖,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