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见杜妈妈一进门就冒冒失失的开口,王老夫人的口气也不太好了。
周氏看了一眼听见杜妈妈的话脸色微变的大嫂丁氏,拿起帕子假意擦了擦嘴角,掩去了笑意,历来在王老夫人面前颇为得宠的丁氏的女儿王婕就好奇插嘴道:“大小姐?哪个大小姐?”
狠狠斜睨了王婕一眼,明白了此时祖母心情很差的王婕连忙闭上嘴,不敢再说,心里却是好奇的厉害。
杜妈妈自然不会傻到去接这位以前的大小姐,现在只能是二小姐的主子的话,咽了咽唾沫,依旧硬着头皮道:“方才前院来报说,说大小姐,现在就带着丫头,非,非要从正门进来,门子说,看样子怕是拦不住,就来报给您……”
眼睛一眯,王老夫人脸上原本就深的法令纹更深了两分,口气危险道:“她自称是王府的大小姐?”
一旁的王婕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丁氏,但丁氏此刻已经是心神不宁,根本没注意到女儿的样子。
另一边的周氏母女则是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低头掩嘴。
杜妈妈慌忙摇头:“那倒没有,大小姐,大小姐只说,是要见我,说,说是我前几日见过的人进京了,我这一想,我这两日,见过的,在外地的,也,也只有大小姐了……”
王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算她还算懂点道理。”略想了一会儿,又对杜妈妈道:“你去,到正门那里,带她进来,便让她走大门!”
在场的众人都惊讶,丁氏终于没忍住插嘴道:“母亲……这……不太合适吧?”
严厉的目光扫视过去,丁氏心中一突,就听王老夫人道:“怎么?我王府的嫡出大小姐,还没有走大门的资格?”
丁氏不敢再接话,得了准信儿的杜妈妈忙忙答应着起了身,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往外走。她脚步虽不慢,但王府占地不小,从内院到外院再到大门,颇费了些时候,而当杜妈妈令人打开大门,看清楚门外的情况时,不由惊得头皮炸开!
王府大门外,开封府的大街上,身穿暗红箭袖劲装的秦无歌,正手持一条细鞭,狠狠的往四处乱窜嗷嗷惨叫的门子身上打。
她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因为会武,门子们根本找不及躲避之处,杜妈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脸上手上在鞭影过后,吓得连滚带爬弄得灰头土脸。
有门子在躲避中见大门打开,连忙往门边跑,无歌自然要追,这一追就差点殃及了从门里出来的杜妈妈,这使得方才傻掉的她连忙吓得大叫道:“大小姐大小姐,手下留情啊!”
听见她的声音,原本随手一鞭甩过去的秦无歌手腕一转收了鞭子,站定之后,似笑非笑地对杜妈妈道:“妈妈终于出来了,可叫我好等。”
定了定神,杜妈妈看着四下分散原本哀哀叫喊,此时听见她对无歌的称呼吓得不敢再叫的众门子,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大小姐,这些个人,哪里开罪了大小姐?”
她惯是知道这帮人看人下菜的,可是,那孙泽都进府给这位大小姐通报了,怎地还是让她发起了脾气?
“哪里开罪了我?”四下看了看慢慢爬起来的众门子,无歌语带嘲讽:“不如妈妈亲自问问他们?”
看着门子们脸上畏畏缩缩略带心虚的表情,杜妈妈心道造孽,眼角余光瞥到往府门口越聚越多的开封府百姓,不敢再拖,忙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道:“是老身说错话了,大小姐教训他们自由小姐的道理,小姐快家里请吧,老夫人和夫人都等着您哪。”
秦无歌也并未再为难她,只是回头招呼了一下阿实,阿实见跟着杜妈妈的孙泽跑过来牵了驴车,这才忙跟着无歌也进了王府的大门。
大门外的石狮子后面,见秦无歌的身影消失,庞煜突然长长呼出了一大口气。
“我说的,可不是王大人的女儿,而是她的孙女,谭大人,下官就不相信,难道这么些天,您在这开封城里,就没有听说过王相公家门前的鞭打之事么?”
毫不让步的话语让众位官员都纷纷议论起来了,大部分确实都说听说过,但未伤及百姓,大家便觉得是人家的家事,听过笑笑就罢,但也真的有人没听过,听了大概始末也是唏嘘不已。
赵祯身后的刘太后听着朝臣们的议论,终于将目光转向了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的王钦若,口气威严道:“王卿家,确有此事?”
听见太后问话,王钦若这才出班解释道:“回太后,陈御史所说,老臣不否认,但此事另有内情,还请太后容禀。”
“卿家说来罢。”刘太后点点头。
王钦若又拜了一下,朝臣们便听他说道:“陈御史所说的,乃是老臣的大孙女,因自小生下来之后,她母亲很快就去了,方士说小女八字奇特,若要养活长大,只有远离亲人,且不能多加照顾,故而犬子忍痛将她送至洛阳城长大,如今她已长成,即将定亲,前几日便从洛阳城回到了家中。”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来也确实是老臣治家不严,孙女到了家门口,却不得入内,家仆也口出不逊,于是臣的孙女一怒之下用鞭子吓唬了他们几下,家仆们跑动之下,跌伤了,并未受到鞭打。”
龙椅上的赵祯听得津津有味,啧啧道:“王卿家,你们家这个孙女脾气够火啊,你说定亲,是跟谁家的儿郎啊?”
庞太师黑着脸站了出来,瓮声瓮气道:“回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