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们好奇地看着她,有人蠢蠢欲动企图上前询问。
顾小楼在后院偷听完全过程,抢先一个健步跑到她身边,问霍初霄最后说了什么。
霍初霄的话回荡在耳边,荣三鲤看了眼顾小楼,知道说出来以他的性格必定担心,决定暂时瞒着他。
她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他,放下袖子,从柜台拿了点钱,嘱咐道:“你们照看好店里,我去去就来。”
“去哪里?”顾小楼急问。
“霍公馆。”
“我不许你去!”顾小楼拦在门口,用身体挡住她。
食客们看热闹看得起劲,都停下筷子,专门扭过头看。
荣三鲤回头瞥了眼,低声训斥:“你忘了你的承诺么?想留下,就必须什么都听我的。”
“三鲤……”
顾小楼的嘴角眼角一同往下耷拉,委屈兮兮地看着她。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就像家养的小狗,不希望主人出门,故意做出可怜姿态。
要是在日常生活里,荣三鲤是很乐意宠一宠他的,毕竟是自己义子。
可今天不是普通情况。
霍初霄就在外面等着,不会轻易离开,手中还捏着她的把柄。
就在刚才,他亲口对她说:“想想你爹死在谁手里。”
荣家是被陈闲庭亲口下令灭门的,他是陈闲庭最得力的下属,不说权利滔天,起码只要认真起来,她绝对活不过明天。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啊。
荣三鲤抬手摸摸他的手,柔软的手指把他的嘴角往上推。
“好好待在锦鲤楼,等我回来。”
说罢收回目光,从他身旁绕了过去。
顾小楼转过身,看着她坐进那辆汽车,恨不能将目光化作一条绳子,将她牢牢绑在身边。
等荣三鲤上车,霍初霄就吩咐司机开车,过了半个多小时,抵达霍公馆门外。
荣三鲤在车上没与他交谈过一句,一直在看着窗外景象,到达目的地后才发现,原来霍公馆离他们上次来过的大商场不远,只隔了一条街。
商场那边繁华热闹,还经常能看到洋人出没,这里却安静清幽,道路两旁种满高大的香樟树。
车子一开进树荫,气温立刻下降了许多,想必夏天会十分阴凉。
真没想到,原来两人曾隔得那么近……
荣三鲤无意识地回头看了霍初霄一眼,没成想他竟然也在看她。两道视线交汇,同时撇开脸,谁也没说话。
幸好车子已经驶入公馆,停在门外的喷水池边。
荣三鲤下车后看着水池里的裸.体天使雕塑不说话,霍初霄掸掸衣襟上不存在的灰,走进大门。
范振华催促道:“荣小姐,请吧。”
她随他入门,穿过大厅、客厅、走廊,最后来到餐厅,所见景象都不是,估计是临时让人找出的空房子,挂个霍字就成了霍公馆。
以霍初霄如今的势力,大概一块大洋也不用出。
书生不如商人,商人不如兵匪,顾小楼的话可真没说错。
餐厅是仿得欧式装修,霍初霄坐在那精致华丽的金色花边椅上,抬头看向她。
荣三鲤道:“想吃什么说吧,我现在做。”
“不用。”
“你不是让我来做饭给你吃么?”
霍初霄说:“早上的确是这样,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他打了个响指,下属抱着一捧怒放的粉色玫瑰从花园走进来,递给荣三鲤。
“听说有人送你玫瑰是么?那就跟我一起吃顿饭吧,省得你忘记自己的身份。”
玫瑰花的幽香飘进荣三鲤的鼻子里,娇嫩的花瓣上甚至带有露珠,是上午从花园里采摘的。
荣三鲤却像拿着一块烫手山芋,开心不起来。
“什么身份?”
“你说呢?”
“我们早就退婚了。”
“上我床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荣三鲤心中很是郁闷,在她来之前,原主已经决定靠近霍初霄,利用他的身份便利换取重要情报。为了增加信任,自然也交出了自己的身体。
孤男寡女,已经发生了那么亲密的关系,又有娃娃亲在前,哪是那么容易撇清的呢?
霍初霄又有大军在手,除了陈闲庭,几乎没人能限制住他。
沉吟片刻,她忽然放下玫瑰,走到他面前。
霍初霄自然而然抬起头,看着她这张明艳精致的脸。
荣三鲤坐到他大腿上,左手搂住他的脖子,右手娴熟地解开他胸前纽扣,直接往里探。
霍初霄眸光一紧,抓住她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
荣三鲤娇媚地勾着嘴角,抽出手托起他的下巴,在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
“你不是想我了么?良辰苦短,抓紧时间吧,天黑前我得回酒楼。”
“你觉得我从平州跑到锦州,只是为了睡你?”
霍初霄的眼神有点失望。
“不然呢?总不能是真爱吧。”荣三鲤见他这副模样,笑意更深,姿势轻佻地倚在他胸口,“督军大人,你如此英俊又如此威武,我也是女人,怎么能不动心……对了,酒楼的租金可是贵得很,督军大人富可敌国,想来不在乎这点小钱,不如帮我买下来。”
霍初霄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清澈透亮,却眯成让人不适的谄媚形状,使本身的气质都变得低俗许多。
她是故意的,她就想恶心他,让他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