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还没等林幸重新回学校上学,她就得带上小眼镜。
徐溪晚不得不限制林幸和徐亦晴,尤其是林幸的玩游戏时间,每天最多只能玩一个小时,而且必须坐在沙发上玩,不能坐到电视机跟前去,徐溪晚顺便还没收了徐亦晴的游戏设备。
“拜托啊姐姐,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小孩不玩游戏的?”徐亦晴表示严重抗议,“一小时哪够啊?连超级玛丽都玩不完!对不对小幸?”她蹭蹭林幸的肩膀,毕竟两人是一块玩耍了好几个月的战友,徐亦晴绝对相信林幸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可是,林幸虽然恋恋不舍,却在徐亦晴的热切目光中,乖乖把手柄交给了徐溪晚,“晚晚不要生气,我不玩了噢。”明明她眼里对游戏机的留恋都冲出眼眶了,上交手柄的动作却果断干脆,一点犹豫都不带。
在林幸心里,晚晚是最重要的,晚晚是永远正确的,晚晚不让她玩,肯定是有道理的,游戏机虽然很诱人,但林幸心里有个天平,天平的一头沉沉地压着徐溪晚,另一头,任多少个游戏机放上去,也不能撼动徐溪晚的地位分毫。
“林幸你这个小叛徒!狗腿子!”徐亦晴气鼓鼓地去捏林幸的小脸蛋。她的小脸终于被保姆阿姨的好厨艺养出了一点圆润的弧度,脸上软软嫩嫩,手感极佳,越发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娃娃,徐亦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干,光是坐在沙发上捏林幸的脸都能捏一整天。
当然,前提是徐溪晚允许。
春天过去,天气逐渐炎热,津岭盛夏高温难耐,整整一个夏天,林幸都没怎么出门,要么跟着老师学习,要么和徐亦晴在家里玩拼图、玩航模、玩积木,有时打一会儿游戏。
跟徐亦晴相处的时间长了,林幸早比去年活泼很多,也更贪玩,有了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样子。
林幸的学习依旧很用功,自信心有了,小脑瓜又聪明,她的学业突飞猛进,六月份的时候,老师们跟徐溪晚说,以林幸现在的基础,就算直接念二年级都完全没问题了。
老师们以为徐溪晚会对这个超越预期的结果感到高兴,没想到徐溪晚看起来竟然很不满,“老师,我说过,小幸底子差接受能力慢,就是要让你们慢慢教,不要让她一下子学习太多,造成压力。”
“徐小姐,我们也想慢慢教,可小幸她真的很聪明,我们已经教得很慢了,是她本身学习速度快……”老师们欲哭无泪,哪有这样的家长?学生太聪明难道还是老师的错不成?
“哦?”徐溪晚很意外,“这我倒是没有想到,抱歉,错怪几位老师了……”
“没、没关系……”
“那就拜托老师们就按照小幸的进度接着往下教吧。”
“好、好……”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秋老虎甚是厉害,天气炎热依旧,徐亦晴老实地滚去津岭大学报道,而林幸也满了七周岁,可以念一年级了。
“嗯。”徐溪晚撑着额角沉声应道,她侧着头看窗外,并不理会坐在一边的林幸。
那女人是徐溪晚的助理,名叫薛曲双,听徐溪晚应声,便不再多问,驱车驶往机场。
林幸从没坐过这样干净敞亮的轿车,纯黑色的真皮座椅做工考究、质感极好,坐起来感觉比她平常睡觉的小床还柔软,脚下的羊毛脚垫一尘不染,林幸都不敢把自己的鞋子踩上去,她身上的旧袄子已经穿了一个多月,领口袖口黑乎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林幸坐在车里,僵硬得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弄脏了哪里。
车子飞速向前,林幸转头,看窗外景物飞快后退,她熟悉的房子和道路在身后越行越远,终于看不见了。
林幸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她居住的那片筒子楼,今天以前,她的眼睛里只看过被筒子楼围起来的那一片狭小天空,她夜里睡不着的时候,经常趴在窗户上,看窗外被电线割裂开来的星空,幻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她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到外面的世界去,不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窗外再没有熟悉的景色,可林幸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窗外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薛曲双一面开车,一面分了个神,从后视镜里打量这个瘦小孩子,有些好奇。她接触过不少孩子,大都任性吵闹,也有少部分家教很好、乖巧懂事的,这些孩子都有一个特点——活泼开朗,即使初遇陌生人胆怯,也能很快熟络起来。薛曲双从没见过一个孩子像林幸这样,被陌生人带走,依旧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甚至让薛曲双开始怀疑这孩子是个哑巴,要么就是智力低下。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林幸被冻僵的身体逐渐回温,手脚慢慢有了知觉,因为温度升高,手上脚上的冻疮也开始发痒。刚开始只像蚂蚁咬,只有细微的痒痛,后来手脚上的冻疮发起来,又痛又痒。手上痒还好办,能自个儿偷摸着挠一挠,可她脚上奇痒无比,又不敢把鞋拖了,只好两只脚勾在一起,隔着鞋在痒的地方蹭蹭,依旧难受得很,整个人坐立不安。
徐溪晚注意到了林幸的异动,不过她懒得搭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