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拍摄再度开始。
正如凌华清所预料的那样，薄佩雅以为陈思思吃下了这个哑巴亏，态度越发变本加厉、嚣张跋扈起来。
正在拍摄的是一套层叠薄纱的长裙，紫色的薄纱加上吊带的设计让衣服添了几分性感，在镜头里呈现出来的效果意外地不错。
远镜头虽然看不出来，但只要切近景就会发现上面多次修改的痕迹。如果到时候要拍摄细节图，只能重新做一件再补拍。
托薄佩雅的“福”，在她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的找茬下，这衣服跟最初设计的样式差了简直十万八千里，那些被拆下又缝上的薄纱便是出自陈思思之手。
现场只有最简单的针线工具，她这一番手工缝制下来，指头都不知被戳了多少回。
负责拍摄的摄影师本就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一看凌华清来了自然也不敢再区别对待陈思思，对薄佩雅的态度也不如之前那般热络了。
况且经过薄佩雅一番折腾，拍摄进度已经远远落后于先前所计划的。他好不容易能跟庄氏合作，可不想最后落得个尴尬收场的地步。
摄影师举着相机，看着取景器里的人给出拍摄建议，“右手可以做个叉腰的动作，诶对！右肩再往左前走一点……”
薄佩雅平日里合作的都是些知名摄影师，现在被这么一指挥心里自然来气，索性一股脑把这些火气都给撒到了陈思思身上去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工作？先是把针留在衣服里差点扎到我，现在还给我穿这种鞋跟都断掉的高跟鞋，故意的吗？”
把针留在衣服里自然是薄佩雅的自导自演，不过没有确切证据，在场其他人当然也不会相信。
清楚知道这点，被折腾得焦头烂额的陈思思索性也不再辩解了，“薄小姐，关于针的事情我很抱歉，至于鞋子我已经让人加紧去取新的过来了。”
“这么长时间的拍摄工作人员也累了，正好暂时休息休息。”
看她突然不反抗了，薄佩雅不由心生疑惑，但那点疑惑很快又被能把从前总高高在上的陈思思踩在脚下的畅快感给取代了。
之后的几小时拍摄中，她越发频繁地找麻烦。
陈思思一反常态，脾气好地出奇，有问题便解决，被指责哪里不对就爽快道歉。
这让薄佩雅的行径越发过分，在场其他的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
两个实习助理出去透个气的工夫，一个女孩忍不住对同伴吐槽道：“我之前还挺高兴的，想着能跟顶级名模合作，她之前可是我偶像来着。”
“谁不是呢？所以说，粉丝不能离偶像太近，不然所有的光环都会瞬间破灭啊！就比如说……”
那人说着说着忽然降低了声音，看周边没人才接着道：“就那件有缝纫针差点刺伤薄佩雅的那件衣服啊，她穿上之前我还仔细检查过，压根就没有针！”
女孩一脸震惊，“不是吧？她为了故意刁难陈助理，居然连自己都下得去手！”
“这算什么？以我多年混迹娱乐圈吃瓜的经验，网上那篇说陈助理仗势欺人的爆料多半也是薄佩雅做的，送她一句最毒妇人心都不为过了。”
两人讨论得出神，压根没有注意门后站着的人已经把她们的对话都给听了去。
偷听完墙角的凌华清满意地回了拍摄现场，她之所以让陈思思暂时忍耐，目的就是为此做铺垫，这样子到时候视频传上去才更有效果。
难熬的一天总算到了头，外面也已经天色渐晚。
工作人员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反倒是陈思思和凌华清两个人留到了最后。
空空荡荡的摄影棚里格外静谧，身心俱疲的陈思思直接躺倒在一旁用来做道具的沙发上，忍不住爆了粗口，“我他妈真是再也不想伺候这种傻逼了！”
现在这情况，自己要是撂挑子不干凌华清多少会有些为难，也不可避免惹人闲话，薄佩雅大概也就是看准了这个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所以白天的时候陈思思就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大不了就辞职走人，那些人总没什么好说的了。
拍谁还得持续几天时间，要她再继续对薄佩雅百依百顺，那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凌华清哪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笑了笑从包里取出手机，点开一支视频递了过去，“别的不管，你先看看这个。”
陈思思有气无力地爬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这什……么？”
话一问出口，薄佩雅尖利刻薄的声音便从手机里清晰地传了出来。她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白天薄佩雅故意找茬还人身攻击自己那时候嘛。
画面十分清晰，把两人的脸都给拍了进去。
视频里能清楚看到薄佩雅一直在以各种方式挑刺，而陈思思却从头到尾没有半句怨言，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三个字，镜头甚至还把一些表情微妙的现场工作人员也拍摄了进去。
这要放在电视剧里，薄佩雅俨然就是恶毒女二号一般的存在。
等她看完，凌华清笑眯眯地拿回收手机，“把这东西放上网，薄佩雅费心经营的仙女形象可就彻底毁于一旦了，怎么样？现在有没有高兴一点？“
陈思思性子直，想也没想地点点头。
但她很快却又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不免有些担心，轻咳一声道：“不过她再怎么说也是庄氏的代言人，到时候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
“影响多少会有的。”知道瞒不过，凌华清索性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