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不答反问:“你要拦我?”
宋师兄噤言,冷凝却出声相劝:“师兄,你不能将白姑娘带进药师宫疗伤,伏魔山庄已经放话,是她害死了元一大侠!天下人皆知伏魔山庄与金山寺的关系!元一大侠师承金山寺,乃出世高人。现在大侠死了,若我们留下白姑娘,伏魔山庄和金山寺都绝不会善罢甘休。”
“笑话,我会怕他们?”许宣笑容淡淡,毫不介意般自负道,“与他们为敌又如何?即使与天下为敌,我也要亲自医治白姑娘。”
冷凝不敢置信地追问:“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一己之私,难道就不顾念药师宫上下的弟子了吗?”
许宣淡淡看向冷凝,只这若无其事的一眼,边让冷凝心生退缩之意,但仍咬牙挺住,寸步不让地与许宣对视。
许宣再环视周边所有弟子,冷冷开口:“眼下我不是以宫上身份,而是以许宣的身份询问大家,若大家愿意与我一同相信白姑娘,就请让出一条路,让我带白姑娘入宫。”
断流寒着声音问:“若是大家不愿意呢?”
许宣疏朗一笑:“那我就与白姑娘一起出宫!”
“这……”药师宫弟子中掀起一阵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宣掀开马车的车帘,望着里面神情痛苦的白夭夭,微微皱眉,似是准备下一刻就跳上马车带她离去。
冷凝伸手拦住许宣,眼中隐有泪意:“难道就为了这个女人,你竟要叛出宫中吗?自从认识这白夭夭,你可还有半分往日的样子?药师宫在你心中的分量呢?满宫弟子于你而言难道不过如此吗?就连我……我们从小一同长大,师兄,你如今就要这样对我吗……”
她神色凄然,许宣定定望着她,微皱眉头,徐徐开口道:“师妹,白姑娘曾救过你的性命。”
冷凝别开脸:“当日我也曾谢过她,正因如此,我才没有同那青蛇计较!”
“你说的没有错,万物皆有因果,药师宫欠白姑娘的,也不仅仅只有你一个”许宣颔首,又望向车里鬓发散乱的白夭夭,眸现怜惜之色,轻淡却又不容人拒绝地说道,“她不顾生死,杀了瘟妖,将我性命保住。如今,我也不会辜负她。若今日白姑娘因我不能及时施救而出了差错,许宣也会以命相偿!”
众人闻言,神色肃穆,明白了许宣是下定决心。
许宣从白夭夭面上收回眼神,又看了眼众人,唇角微弯:“如若这样,你们仍不同意,那我也不勉强大家!我不入药师宫一步……”
许宣说着便放下车帘,翻身坐上了马车。
冷凝强忍住泪水,低声问道:“师兄,你要去哪儿?”
许宣不再看她,只望着远处说:“何处又有何重要,我在哪儿,白姑娘便在哪儿,救人一事,我绝不让步!”
就在他欲催动马车时,宋师兄却大声唤住他,神情坚毅地说道:“我愿替宫上让出一条路。”
清风望着宋师兄,也退了两步,让出了一条道:“少了宫上的药师宫,还像什么药师宫? ”
说罢,他冷眼望着众弟子,弟子们便在他的视线下慢慢地让出了路来,齐声说道:“请宫上回宫!”
许宣目光自众人面上缓缓流过,眼底有着感动情绪晕染,他反过身从马车中抱出白夭夭,正待提步入宫,却再度被冷凝伸手拦住。
冷凝眼眶通红,眸中情绪复杂,神情却是十足的冰冷:“今日无论冷凝再说什么,宫上也罔顾药师宫规矩,执意如此了,是吗?”
许宣对上她视线,缓缓说:“这是我第一次以许宣的身份做出的决定,而非药师宫的宫上。我,许宣,为了白夭夭,执意如此。”
冷凝紧咬牙关,眼中不住有泪珠滑落:“若你不是以宫上的身份下令,我药师宫又为何要听命于你!”顿了顿,她抬眼看了看天,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药师宫是我父亲一手创立,能有今日,也是源于宫中上千弟子的共同努力。若是你不将宫中众人安危放在心上,又凭什么再进药师宫,凭什么用药师宫传你的本事和药师宫中的药材救她!”
宋师兄惊诧唤道:“师妹!”
许宣沉默一瞬,抬头对上脸色苍白的冷凝,轻声道:“我们是医者,如今有人重伤在前,而你却因为担忧危及自身,不加以援手。冷凝,这就是你认为的,宫中的规矩吗?”
冷凝紧握双拳,嘴唇微启,本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无言。
许宣唇边微微扬起,眼中也是毫不妥协。转身再度将白夭夭放回马车,纵马而去。
宋师兄清风等人纷纷想出言挽留,但见到冷凝冷然的眼神,只余一片静默,任由许宣的马车消失在林间,再也没有回来。
望着他们绝尘而去的方向,冷凝的眼底涌起森然恨意。
而此时药师宫外的山林之中,逆云转身面向斩荒恭敬道:“主上,饕餮已逃了出来,向临安府方向去了。”
斩荒颔首,露出满意神色:“这接连二三的,他可承了我不少的恩情。也
罢,咱们这便去寻他,免得他死了,这些情谊也讨不回了。”
“是!”逆云也是神色轻松,仿佛终于看到了大业将成的希望,“属下已命人沿途留下标记。妖族,都在等着您回来!”
斩荒笑得生动,赞许看着逆云:“这些年,你将我的肉身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