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吗?”紫宣皱眉问道。
“不苦。”小白紧着摇头,眼神从方才起便一直黏在紫宣脸上,须臾都不愿离开。
紫宣又喂了两口,才放下汤药,静了片刻才问:“为何想要离开九奚山?”
小白低头:“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担心我,会不会来找我……”
紫宣凝向她,缓声追问,字字郑重:“那如果我不担心你,不找你,你就真的要离开?”
小白拼命摇头:“当然不会。”
紫宣松了口气,却又是无奈,他伸手,抚了抚小白头顶:“人心最禁不起试探与猜测,小白,你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做了。”
“所以,我又做错了吗?”小白听得似懂非懂,只是担心紫宣又生气。
紫宣笑意苦涩,眸中却全是温柔疼惜:“这些事情对你而言,恐怕还是太过复杂。我只希望你能永远保有初心,活的自在快乐。”
小白闻言一笑,毫不遮掩地道:“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很开心呀!”
紫宣听了,神情越发复杂纠结,他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扶着小白缓缓躺下:“早点休息吧,你身上的伤虽不致命,却容易留下后患,得好好调养。”
“嗯,我会好好恢复的,我还要跟你学弹琴呢,肩膀可不能有碍。”小白天真灿烂地说。
紫宣微笑颔首,准备吹掉灯火,转身离去,却被小白握住了手。
他一愣,回头,见小白也似是有些赧然,低声问他:“紫宣,你能陪陪我吗?”
紫宣神色无限温柔下去,伸手替她顺了顺发丝,轻声道:“放心,我等你睡着再走。”
小白紧紧抓着紫宣的手,舍不得放开,终究是渐渐困了,阖上了双眼。
紫宣似是另有所思,凝神看着小白睡颜,面上时而柔情时而纠结。
良久,他抽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白玉无瑕的面庞,满是怜惜。却忽然指尖微颤,紫宣收回手扶上额头,脸色苍白艰难起身,踉跄走出房门。
怕吵醒了小白,因而动作始终克制,可到房外,他便倚着门缓缓滑落,萎靡于地,眉间再度有血珠沁出、滴落,他双手抱头,这撕裂般的痛楚让他难以抵挡。
“元神出现裂痕,仙根亦是不稳,这痛,竟是蚀骨裂心……”他难掩痛楚,唇角却勾出倔强弧度,“饕餮,你说我受不受得住……”
他背靠在身后栏杆,大口呼吸,勉力平复着痛楚。
夜色深沉,静谧的九奚山飘起了鹅毛大雪,在这天地苍茫之中,紫宣回首,听得房内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忽觉前所未有的心安。
2
九奚山近日气候不佳,日日大雪下着,天地间一片苍茫。而时光流转,小白的伤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大雪里逐渐痊愈。
虽然九奚山气候寒冷,积雪常年不化,但这每天下着雪,紫宣又说她肩伤断不能受寒所以不准她雪日外出,真闷的她一条白蛇要活生生地在房中生了霉。
“不行!我要出门!”
下定决心,趁着紫宣这日出门,小白便赶紧的打着紫宣送她的红伞出了门。
以前做蛇时畏寒畏雪,真不觉这白茫茫的世界如此晶莹好看!
小白在雪地里开心地跑动,却忽然见到前方紫色人影,脚下便有些打滑,本准备转头就溜,却操之过急滑倒在地。
她揉着屁股撑起身来,紫宣也早就行到她面前。
她只能硬着头皮,漾开灿烂笑意招呼他:“紫宣!”
紫宣眼神凛然:“我什么时候准你出门的?”
小白头一缩,呵呵干笑着,慢慢慢慢地移步道紫宣身侧,用手中红伞遮去漫天风雪,反守为攻地唠叨他:“你看你,又忘了带伞,这么大的雪,可是很容易冻着的。”边说边帮他将身上的雪拍掉。
紫宣接过红伞,又顺势敲了下她的头:“别想转移话题,若是你伤势加重,可再弹不了琴了,是谁那天信誓旦旦地……”
“躺了几天早就好了!小白忙求饶般断掉他的话,自从她受伤,才发现紫宣竟是如此婆妈之人,她表演般在紫宣面前活动着筋骨,“再躺下去才会真病了。”
紫宣摇头叹气,终是暂且放过她,转而问道:“方才看你神色喜悦,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果然瞒不住你,我带了好东西给你看……”
小白笑了两声,一脸神秘地凑近紫宣,手伸进自己怀里,正要掏出,就被紫宣按住,威严地问她:“你该不会又去了蟠桃林偷了蟠桃?”
小白的头摇成拨浪鼓,一脸委屈:“怎会?上回犯下那样的大错还连累了你,我再笨也会吸取教训,这回这个可是仙鹤姐姐送我的好东西,之前在九奚山上从未见过!”
紫宣松手,便见小白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截小臂长的桃花,递到紫宣面前:“喏,就是它,漂亮吧!仙鹤姐姐说这叫做桃花,我上回在蟠桃林只顾摘桃没看真切,这回细看才知道桃花竟是如此美丽。仙鹤姐姐说桃花只在春天开,而九奚山终年是雪所以见不着……”
她越说声音越低,紫宣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安抚:“难怪你把桃花当成宝贝。”
小白将桃花放在紫宣手上,冲他灿然一笑:“送给你!我冒着风雪出门,本也是为了悄悄地将它放在你书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