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眼睛圆滚滚水灵灵的，像是大漠风沙里唯一的一处绿洲，里面有着最澄澈的水池，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花。
她猛地抱住了眼前的男孩子，男孩子没有哭，但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沾染鲜血的手，肩膀微微颤抖。
秋舒抱住他，伸手在背后拍了拍。
“——没事了。”
“现在没事了。”
“我在这里。”
轻轻的话，在耳边一句一句地响起，如同春天的细雨，像是夏天的泉流，宛若秋天的爽风，似是冬日的暖阳。
小男孩的身体，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一点点地钻进入，让他的心缓缓地安静了下来。
看见了光芒。
秋舒看见主神的碎片已经安静了一些，她微微松了松，想要放开他。
下一秒却已经被人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像是抱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的，狠狠的，秋舒几乎有些难以呼吸。
“我……杀人了……”
秋舒抿了抿唇，摸摸他鬓间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有些凌乱的发丝，“我在，没事了。”
两个小小的孩子，在风沙与血海之中紧紧相拥。
——
“这里应该就好了吧？”
秋舒看了一会儿周围，“这个山洞应该很结实，并且和外面的风沙不是一个风向，正好挡住，不用担心风沙会进来。”
男孩沉默不语地在山洞里面坐下，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包裹打开，里面有一块很大块的布料，他将这块布用石头和旁边的绳子，正好做成一个小小的屏障，将他们两个人挡在里面。
山洞内升起了篝火，从小布料屏障拉起来的一处亮着小小的光，秋舒看着他眨眨眼睛。
原主的母亲是一个舞姬，但实际上更是某一种舞“姬”，这样的新鲜口味不管是在舞蹈观赏还是在床上都非常受一些喜欢新鲜感的中原客人们的喜爱。
因此，原主也从小听过不少的中原话，她的母亲也更是对此精通。
“我是西域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眸光微微一闪，下意识地皱眉。
西域来的……怎么会到这里？
这根本就不是平时西域来中原的路啊。
见他没有说话，秋舒也没有气馁，“我叫卓依雅那舒，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你可以喊我舒，或者，中原话你可以喊我一声秋舒。”
小男孩抿了抿唇。
秋舒还以为他是不是依旧不想说话。
谁知道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段景泽。”
段景泽抬头看着她：“我叫段景泽。”
秋舒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段景泽。”
最后的尾音还带着一丝丝的轻柔，段景泽忽然觉得。
这个名字，虽然是因为那个女人而起。
是他不喜欢的名字。
但是为什么在这个叫做卓依雅那舒的女孩子口中，说起来让他有一瞬间觉得。
叫这个名字，似乎也挺好听的。
“我四岁，段景泽，你呢？”
段景泽眨眨眼睛，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他对秋舒的警戒心少了一些。
“我……今年五岁。”
“那我们差不多一样大。”
秋舒点点头，“要不要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