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知道谢桁聪明,就想把谢桁拉过来,听听他的意见。谢桁家也有一些薄田,如今旁人家没了粮食收成,谢桁家自然也没有,其他人家里或多或少还有些积累,可谢桁家一向是捉襟见肘的,总要问问谢桁的意思,说不得他有
什么办法呢。但听到村长的话,秦瑟却笑了起来,“今天回来,正好和村长叔公说这件事呢,咱们家那点子薄田,并不想种了。我和谢桁在镇子上盘了一家铺面,打算做点生意,这些日
子也是在外头忙这个,今天回来收拾收拾东西,就搬过去了。”
村长一听,和何叔公对视了一眼,惊讶道:“你们盘了铺面?这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
“之前一直没定下,就没想宣扬,如今开门做生意在即,我和谢桁得搬过去,自然要和叔公长辈们打个招呼。”秦瑟不失礼节地温声笑道。
何叔公却是惊讶不已,“可,盘铺面得不少钱吧,你们家哪来那么多钱啊……”
谢桁闻言,便接话道:“我们这次出去,就是找瑟瑟以前的亲戚,借了点钱。”
秦瑟开口的话,顿时噎了回去。
她和谢桁的说辞差不多,但她总觉得,谢桁这么说,是怕她说了实话,把自己的本事暴露出去似的。
偏偏谢桁一脸淡然自若,她也看不出来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闻言,何叔公和村长也就不意外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呢。秦瑟家的亲戚,自然没有穷的,对于那些富户来说,有亲戚来打秋风也好或是借钱也好,随便给个百把几十两,对他们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但在他们这小地方来说,足
够支撑做买卖生意的了。
一旁便有人感叹道:“还是桁哥儿媳妇好啊,认识的都是些富贵亲戚,就是比咱们这乡野的穷亲戚好呀。”
这话倒不是说乡野的穷亲戚有多差,只是这年头,个人顾个人都顾不过来了,谁还有余钱去帮别人?
也只有那些富户,随便一抬手,就能露出百把几十两银子来。
到底比他们强了不少。
秦瑟略略一笑:“几位叔伯言重了。要是没其他的事,我们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趁着天色还不晚,我们还得赶回镇子上呢。”
村长颔首:“那你们去忙吧。”
秦瑟和谢桁应了一声,便提步走了过去。
见他们走远,便有人嘀咕,“秦瑟还真是命好,就算家道中落,却还有那些富户亲戚呢,这随随便便出去一趟,就能盘铺面做生意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秦瑟,受过委屈没?就算在谢家过得不如以前,可谢家老小谁不照顾她,不紧着她享受?”
“那是,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好皮相,看着就不是咱们这种吃苦受穷的人,人家生来就是一副大家千金的模样,所以说有时候不能不信命啊。”
何叔公听到他们嘀嘀咕咕的,便斥了一声:“一个个还有闲心管旁人的事,不如想想这地里该怎么办,真要荒一年,明年都没吃的了。”
闻言,其他人缩了缩脖子,倒是没再说什么。何叔公和村长心里倒是挺替秦瑟和谢桁开心的,以往看着谢桁媳妇是个拖累没用的,尽会给谢桁惹事,如今这落了一次河,倒是学乖了不少,可以和谢桁好好过日子了,
也不枉费谢家以往对她那么好。
如今秦瑟还知道带着谢桁去亲戚家走一遭,不管说出来好不好听,总归得了一笔钱财,能换上一个好日子过,只要能好好过日子,还说那么多作甚?
……
秦瑟和谢桁并不知道他们走后,那些人的议论,两个人径直回了家,去收拾东西。
不过家里着实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只有秦瑟还有两件像样的衣物,收拾一下就好了。谢桁那些衣裳,秦瑟看着都是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的,心想以前谢桁穿着,她倒是没看出来这么破,如今拿到手里一看,当真是破的厉害,大概是谢桁长得好,再破的
衣裳穿在身上,旁人只注意到他的脸和气势,倒是忽略了衣裳。
秦瑟将那些破破烂烂的衣裳,直接都给扔了,打算回头到了镇子上,再做两身好的给谢桁。
谢桁还想留一留的,秦瑟连忙阻止:“我的夫君啊,你这将来也是要做掌柜做老板的,哪能再穿这些衣裳?回头让人看到了,该以为我们酒楼也是破破烂烂不靠谱的了。”
听得秦瑟打趣,谢桁失笑,倒也没再挽留。
秦瑟为了防止谢桁等会又想留下来,把扔在院子里的衣服又给捡了起来,全部拿到灶房给烧了,彻底断绝谢桁还想留下这些衣服的心思。
烧光了之后,秦瑟和谢桁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就打算走人了。
但在这个时候,却有人找上门来。
是曹老板。
“曹大哥怎么过来了?”谢桁拱手,淡笑着问道。曹老板看到秦瑟和谢桁果然在家,便哈哈笑了起来,“早先我听夫人说,在街上看到了桁哥儿,还以为是她看错了,特特过来寻了一寻,你们果然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
一声,我好去接你们呀。”
“我们就是去走了一趟亲戚,自己回来就好,哪需要曹大哥接送啊。”秦瑟笑道:“曹大哥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得知你们回来,我就过来看看,顺便跟你道谢一声,我娘身子骨痊愈了,一直嚷嚷着要见你这个大恩人呢。”曹老板喜滋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