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之前答应过张半仙,要带张半仙一同去京城。
现而今要准备出发,自然要把张半仙带上,酒楼里的事,就没再托付给张半仙,只让张半仙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把卜宗堂给暂时关了。
过了两日后,他们便踏上慢悠悠去京城的路。
路上,秦瑟顺道去了一趟浔阳城,去参加叶心兰的成婚大喜。
叶心兰的婚礼,就定在十一月初十。
深秋,天气发冷。
秦瑟和谢桁带着张半仙到浔阳城的时候,正是十一月初九的一大早,下了一层霜,雾霭深深,每说一个字,嘴里就能吐出一口热气来。
张半仙在外头驾着马车,偶尔回头跟秦瑟说上两句,“瞧着浔阳城里还真是热闹,这大冷得天,一大早街上也不少人呢。”
秦瑟撩起车帘,看了看外头的街道,大约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反倒看着那些摊位上热气蒸腾更显热闹。
谢桁见她盯着外头的摊子看,便问道:“饿了吗?”
秦瑟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如今时间还早,不如先去吃个早饭?”谢桁看着她,淡笑道。
秦瑟双眼一亮,“好啊!”
谢桁见状,眼里爬上一丝笑意,朝着外头的张半仙朗声道:“找一处吃饭的,先停下脚。”
张半仙闻言,应了一声,寻了一处看上去人还挺多的早饭摊位,将马车停在了一旁。
张半仙寻的是一处馄饨铺子,老远闻着便一阵飘香。
谢桁扶着秦瑟下了马车,找了一处空位,先让秦瑟坐下来,就去点了三份馄饨,知道秦瑟喜欢吃肉,便点了荤的。
几个人便坐下来,等着吃饭。
等到吃完饭,几个人才慢悠悠赶去了叶家。
叶家虽说明天办喜事,但是早早就挂上了红色绸布和大红喜字红灯笼,接待往来亲戚,明天再好好热闹一番,这远看着,就是一团喜气洋洋。
秦瑟到了之后,正好看着叶夫人挺着大肚子,出来迎接远方亲戚。叶夫人一眼就瞧见了秦瑟,满脸喜色的扶着肚子走过来,“秦姑娘,你来啦?前些时日去给你送帖子的小厮说,你不在家,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没想到姑娘还是来
了,要是让心兰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
秦瑟笑了笑,上前扶住叶夫人,“前几日刚回来,拿到喜帖时,我还不敢相信,叶小姐这突然就成亲了,自然要过来看一看,庆贺庆贺。”
叶夫人笑眯眯的道:“快,姑娘里面请。”
秦瑟便扶着叶夫人往里走。
张半仙和谢桁跟在后面。
秦瑟扶着叶夫人进了院子,不由问道:“叶姑娘是看上了哪家的儿郎,这么快就成婚了?”
叶夫人笑意淡了淡:“是姑娘认识的人。”
秦瑟突然福至心灵,“阮文海?”
叶夫人点点头。
秦瑟皱眉,“怎么会是他?”“前些日子,他秋闱中了举,带着阮家全部家产,来求娶我家姑娘,心兰本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阮文海便求着心兰见了他一面,这不知道两人见面说了什么,心兰便同意嫁给他了。”叶夫人压低声音道:“姑娘不是不知道,阮家和我们家的生意,这么多年始终纠缠在一起,本就密不可分,原本说好了婚事的,偏偏那阮文海是个扶不起
来的,还出了那档子事,我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这门婚事的,可心兰答应了,我这做娘的,也只能认了。”
秦瑟有点意外。
在她印象中,叶心兰对阮文海应该是彻底死了心的。
不是因为阮文海一番求娶,就会重新栽回他那个火坑里的恋爱脑。
怎么就同意嫁了?
怪不得,送给她的婚帖上,没写新郎官是谁。大约是看出来,秦瑟很意外,叶夫人便道:“心兰就在屋里头试妆呢,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去问问她,说实在的,我这个做娘的,心里也好奇的很,可问她,她就
是不肯说,估摸着也只肯跟姑娘说一说了。”
秦瑟笑了笑,应下来,便回头去看谢桁和张半仙,“那你们俩在园子里等我一下,我去和叶姑娘说几句话。”
女儿家的私房话,他们总不好听的。
谢桁和张半仙心里都有分寸,便齐齐点头,留在抱厦等着。
叶夫人则先去招待了其他客人,让丫环带着秦瑟,去了叶心兰的房间。
秦瑟到的时候,沈饶正陪着叶心兰试妆。
明日就是成亲的正典,今日的服饰和新妆,按照规矩都会试一遍,走一遍流程,让叶心兰心里有个底,免得新嫁娘紧张中出错惹出笑话来。
秦瑟跟着丫环进去,就看到叶心兰穿了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画着红艳艳的新娘妆。
叶心兰长相本是清秀淡雅的,难得浓妆,看着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样,也在笑,便听得丫环同传了一声,“花神镇秦姑娘到了。”
叶心兰闻言,立即转过头来,就见秦瑟笑吟吟地站在了屋里,她连忙起身走过来,大喜过望的拉过秦瑟的手,“姑娘真来了?我原还怕着姑娘过不来呢。”
沈饶也走过来,朝秦瑟乖巧地福了一礼,“秦姐姐好。”秦瑟先朝沈饶笑了笑,才看向叶心兰,打量了一番,“真漂亮。你这成婚的大喜日子,我自然得来沾沾喜气,怎好不来?只是没想到,你这兜兜转转,还是嫁给了阮文
海,那日瞧着那情形,我原以为,你嫁给谁,也不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