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
平日忙碌的佣人此刻都不在,偌大的别墅显得空旷而寂静。
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白发苍苍,一双蓝色的眼瞳看向江砚深时意味深长。
方武站在江砚深的身后,恭敬的语气道:“莫尔斯教授,剩下的就交给您了。”
莫尔斯起身点头,用着流利的英文道:“你跟我来吧。”
音落,转身走向了二楼。
江砚深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熟悉的卧室。
窗帘拉的很严实,房间里没有开灯,原本的沙发茶几被搬走,放了地毯和一张躺椅,旁边的玻璃小圆桌放了一盏小灯,光线堪堪的勾出室内的摆设。
江砚深冰冷的视线扫视一圈,鼻腔发出一声冷笑,“你们准备的倒是很充足。”
莫尔斯教授解开西装的纽扣脱下西装后丢在旁边的椅背上,回头看他时蓝色的眼瞳里涌上一丝凉薄。
“需要喝水吗?”
江砚深知道他所指的“水”不单单是指喝水这么简单。
“不必。”
莫尔斯伸手做了一个“请”。
江砚深走到躺椅前脱下外套,转身躺下,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精致的五官上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麻醉师的针剂……
莫尔斯拿起钢笔和自己的工作笔记在椅子上坐下,修长的双腿重叠,声音低沉:“这几天我会每天对你进行催眠,加上药物,大概三天后你就会彻底消失,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江砚深喉结滚动几下,侧头看了他一眼,暗如深渊的眸子里透出的光薄冷如刀刃,轻蔑的又收回去了。
莫尔斯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下唇角,“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江砚深浓密如扇的睫毛颤抖了下,没有任何犹豫和反抗缓缓轻阖上了眼眸。
为了浅浅,他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命运。
***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林清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做了一个梦。
惊醒的一头的冷汗,眼神呆滞,心里慌张的厉害。
韩流白递了一张纸巾,关心道:“做噩梦了?”
“谢谢。”林清浅擦拭额头的汗水,长长的松了一口冷气,“好像是,但我不记得了。”
只是梦醒后心慌意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梦都是假的,不管是不是噩梦。”韩流白安慰她,“喝水吗?”
林清浅与他对视一眼,迟疑的点点头。
韩流白叫了空乘,麻烦她送一杯温水过来。
林清浅端着杯子轻啜着温水,手指不由自主的摸到了脖子上铂金色的项链,眼底的光有些犹疑和复杂。
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江砚深在机场的时候表情,他的眼神里好像凝满了无尽的不舍。
那种眼神就好像……自己去了米兰不会回来了,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韩流白低眸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项链,她一直在摸项链……
她是在想那个人吗?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米兰机场。
林清浅和韩流白先下了飞机,陈木和化妆师去取行李。
主办方派了车子来接他们,所有参赛选手都是住在一家酒店里。
林清浅抵达酒店的时候,毫无疑问碰到了明潇,只不过她住的是总统套房,而林清浅住的是普通房间。
收拾好东西,林清浅给江砚深打电话,等了好一会,电话都没有人接。
等挂断准备再打的时候,江砚深的电话打过来了。
电波里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浅浅……”
听到他的声音,林清浅的心神定下来很多,“我到酒店了,这次小白有跟我一起来。”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
“你生气啦?”林清浅轻声询问道。
“没有……”江砚深再次开口,声音里涌出掩饰不住的疲惫不堪,“你坐了这么久飞机,肯定很累,早点休息,专心准备比赛。”
林清浅听着他的声音不太对,担心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太想你了,睡不着。”男人低哑的嗓音里夹杂着无奈,“不过我在沈知微这,你不用担心。”
听到他在沈知微那,林清浅的确放心很多,“那你乖乖听心理医生的话,好好休息。”
“好。”男人低低的声音响起,“你也好好休息。”
“嗯。”林清浅清脆的声音应下,挂断了电话。
低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想到他在兰市等自己回去,心头涌上一阵阵的暖流……
江宅。
江砚深躺在躺椅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眶倒添了好几条红色的血丝。
整个人精神状态奇差,眉头紧紧拧成一团,好像非常的痛苦。
方武将手机拿走,关机丢在桌子上,视线落在莫尔斯教授身上。
莫尔斯神色冷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原本就不该存在……”
江砚深死死咬着薄唇没有说话,手指缱绻成拳头,掌心里死死攥着什么。
冰冷而僵硬刺痛掌心,也刺痛了他的心……
不该存在吗?
那当初又为什么要将他制造出来?
……
所有选手在酒店休息一天,第二天所有人都会有机会进入总部参观,第三天将会开始比赛。
骆天雪是在比赛前才抵达米兰的。
林清浅在休息室看到她,忍不住调侃她:“我还以为你存心报复我,要放我鸽子呢。”
骆天雪露出无辜又讨好的笑容,“哪能啊!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