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深疼的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江砚深刚要踹第二脚的时候,包厢的门忽然被人踹开,身影急速而来踢开了他的手。
“先生!”
方武的声音随之而来,鹰眸看向动手的陈木,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陈木没有看他们,而是弯腰将江云深扶起,声音平静无波:“二少爷,太太让我带你回去。”
江云深勉强站起来,手摁在腹部的位置,眼神复杂而悲恸的望向江砚深……
明明还是那个人,可又不是那个人了。
陈木搀扶着他要走出去,方武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江砚深剑眉拧成一团,挥了挥手示意方武让开,阴鸷的眸子盯着他们的背影咬牙道:“转告林清浅,她最好是把股份还我,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后悔。”
***
陈木带江云深回海棠别院的时候,沈知微已经走了,林清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神色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江云深瘫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痛苦又颓然。
林清浅看了一眼他,走到茶几前打开提前准备好的医药箱。
“哪里受伤了?”
江云深低着头缓慢的抬起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下喉间挤出涩声:“他说的都是真的?”
林清浅不语,耳边响起紧绷的声音道:“是我爸害死了大伯?!”
林清浅拿着药瓶的手不由的收紧,缓缓地点头。
江云深手指攥紧成拳头胸膛的愤怒悲痛无处发泄,只能狠狠的捶在了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林清浅深呼吸一口气,淡淡道:“他们都很爱你。”
江云深的动作停下,抬头涨红的眼睛盯着她没有说话,眼底一闪即逝的无地自容。
林清浅移开视线没有跟他对视,纤细的手指挑开他的衬衫,看到他腹部有一块淤青,“他踢的?”
江云深没有说话。
林清浅将喷雾喷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再揉到他的淤青上,力气有些重。
江云深疼得脸上汗水涔涔,却紧咬着牙关一语不发。
“阿砚已经把天越的股份都转给我了,现在我是天越最大的股东和董事长。”林清浅一边帮他揉淤青,一边道:“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天越集团。”
江云深从喉骨里挤出一声冷笑,自嘲道:“我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去天越?”
林清浅动作一停,掠眸看向他,声音微冷,“江云深,你给我听好了,江崇敬是江崇敬,你是你,江崇敬欠江砚深的不代表你欠江砚深,更何况——”
声音顿住,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再次响起时多了几分笃定,“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江砚深了,不值得你的敬佩和拥护,懂吗?”
“可是他就是我大哥。”江云深沉声道,“现在的人是我大哥。”
林清浅黑白分明的瞳仁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看,“你为什么那么敬佩江砚深?”
江云深想起什么喉骨收紧,犹豫了片刻低低的嗓音道:“我小时候跟爸妈在非洲,后来为了让我读书把我送回来,因为在那边晒的太黑,同学都嘲笑欺负我,是大哥把那些人揍趴下,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嘲笑我。”
从那以后他就暗暗发誓这辈子以大哥马首是瞻,大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永远不会质疑大哥。
“你觉得今天的江砚深会像是帮你出头的人吗?”林清浅云淡风气的一句话犀利的一针见血。
江云深沉默了。
今天的江砚深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憎恶,只是怨毒。
“他开除你,辞退宋沁,显然是想拔出阿砚在集团里的心腹。”林清浅温淡的声音不紧不慢道,“他容不下阿砚的人,也容不下你,你觉得这样一个心胸狭隘不顾手足之情的人能撑得住天越?”
江云深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林清浅说的话他都明白。
林清浅揉得手腕酸,把药瓶丢给他,“自己揉。”
起身走到旁边坐下,一边用湿巾擦手一边道:“我要你继续留在天越集团,阿砚的心血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可是……”江云深侧头看她,声音艰涩:“那个大哥已经回不来了,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这样吗?”
林清浅的眸光一黯,片刻的沉默后低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目前的事做好。”
江云深捏着药瓶的手不停的收紧,青筋根根爆起,心痛难过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江宅你就别回去了,现在海棠别院也在我的名下,你还是住原来的客房。”林清浅说完,起身要上楼。
江云深仰起头好奇的问了一句:“他怎么什么都给你了?”
潜台词:那我的呢?
林清浅走到楼梯口的步伐一顿,侧头看向她,眨眼:“不给我难道给你?”
熊孩子心里怎么就没点数呢。
江云深:“…………”
那些年终究是错付了qaq
***
翌日,林清浅带江云深去天越集团,同行的还有宋沁。
天越集团的会议室里一众高层看到林清浅的眼神就跟看到自己的亲人一样,恨不得抱着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江砚深坐在主席的位置上,昨晚宿醉,此刻气色不是很好,看到她走进来的时候黑眸不由的阴沉几分。
林清浅见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的意思,瓷白的手指微微弯曲在光洁的会议桌上咚咚敲了两下。
江砚深抬头看向她,耳边响起轻悦的嗓音,“你坐了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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