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生理了理衣服，朝烈火堂方向挥了挥手，“在烈火堂三百余年，虽每月都拿有灵石，可同样贡献颇多，如今一枚上品灵石也算好聚好散，再也不见。”
计生念叨完，抬起了步伐，紧跟上身前的三人。他宁愿欠南宫凡的因果，让彼此之间加深联系，也不愿在与烈火堂打交道。
“该死，该死！”身后传荡着全有颇为恼怒的咒骂声。几乎将几人的列祖列宗全都报上了名号，还不过瘾。
不过，隐约间听到了一声极为微弱的奇异声音——
“噗！”
走在最前方的南宫凡，说是顺风耳也不为过，自然将这一丁点声响纳入耳中。面色不由变得古怪起来。
“这全有在临终前，果然性情大变，如今更是怒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该不会直接嗝屁了吧？那倒是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
烈火堂村庄一里之外，一处挤不显眼的地面正下方。
全有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寻常地境修者最多中年的姿态，一头华发，一脸褶皱，甚至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还有一团团黑色的东西。
死人斑！
全有不仅仅是将要死亡，如今甚至已经进入了那个过程之中。
不过，江湖人能有如此结局已经算是极为圆满。
腐朽的气息弥漫在这地宫之中。
隐约可见，地宫之内的石壁上，有一幅活灵活现的图卷，其中甚至有人在动。
这正是全有监控烈火堂的阵法。
不过此时，这极为隐蔽且只有全有一人知晓的地宫，还有一道黑袍身影。
全有正觍着老脸，堆砌着奉承的笑容，宛若盛开的菊花，“前辈...还算是合格吧？”
在阴暗的油灯下，似乎能看到，全有嘴角正淌落血迹。不过不像是怒火攻心下从嘴中喷出，反倒像是被人一巴掌拍出来的伤势。
“合格？离我给你说的时间，还有些距离。”黑袍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前辈，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咳咳。”全有止不住的轻咳，手掌挡在嘴上，流落缕缕鲜血。
“不合格。”黑袍冷漠出声。
“可...”全有面露不忿，却又不敢说出一句狠话来。
“好了，我该走了。”黑袍拍了拍身子，缓缓升天，“我可没心情与你一起做老鼠。”
“你别太过分了。”全有瞳孔闪烁出一丝癫狂。将死之人，以前刻意维持的谨慎，早已烟消云散。
先前的畏手畏脚，不过是想多活一会儿，希望得到那一丝可能。如今，希望破碎，他骨子里的癫狂完全显露出来。
谨慎是态度，能混迹在灰黑色地带，还闯出偌大名声之人，谁人不疯狂？谁人不狠辣？
这份狠辣，不仅是对敌人，也是对自己。
“找死？”黑袍身躯微顿，露出一张极为平凡却有一丝苍白的面庞。
“嘿嘿，迟早都是一死。我只想得到你承诺的那颗‘地生果’，不要逼急了我。”全有舔了舔嘴角的血渍，浑身上下绽放出狂暴的气势。
地生果，在七七大陆这方世界之中的延寿灵果。凡人食之，能向天再借五百年。随着实力上升，效果急剧降低。地境也就能多上差不多二三十年寿辰。
也不怪全有如此疯狂了。
“逼急了你，又如何？”黑袍人淡漠开口，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是你逼我的！”全有身上闪烁灵光，如火似土。
全力爆发，只求多上那二十年寿辰。万一就是这二十年，就突破到了中阶地境...那就能再潇洒接近五百年，甚至能将仇人一举肃清。
全有怒吼的同时，就引动了这方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寝宫之中的阵法。
身为东道主，才是他敢翻脸的缘由。
如今不过还有最多两年寿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若是失败，大不了提早两年入土罢了。
阵气激荡，垂垂老矣的全有直立起身躯，浑身上下都在各种光泽笼罩之中。
“死！”
森然声音落下。
全有手中出现两柄大刀，在各种加持下，更是有了中阶地境威力，对着依然飘荡在半空的黑袍人猛地斩去。
两柄大刀在半空中交汇，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相辅相成，威力再上一个台阶。
浸淫上千年的绝招，只求一击破敌。
“白痴...”黑袍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
脚步微抬，恍若在原地翩翩起舞，所谓的阵法如同虚设，竟在他三两脚下就跨越了过去。
“给我死！”全有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仍然悍勇向前。
“今天算是破例了...”
淡淡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道黑芒划过，四周就突兀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