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以为自己肯定是必死无疑,于是在发现得以幸存后便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四娘浑身绷紧的肌肉和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感觉整个人都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洞室中依然在响起其他人的惨叫声,这在先睁眼的人听来便会觉得分外刺耳。于是她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那一对师徒喝斥道:“呼呼……鬼叫个什么?呼……吵不吵人呐!要没事了就,就过来一起瞅瞅,咱来琢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呼呼……”
“啊啊啊啊——!啊?”
抱在一起鬼哭狼嚎的师徒其实也正在心中纳闷,怎么那可怕的毁灭还是没有降临?难不成是受到惊吓时会觉得时间特漫长,以至于自己这会儿其实也没过多少时间?
但当听到四娘的说话后便缓过神来,临死所激发的最后一点勇气也就瞬间消散了。他们不但没有听从吩咐的凑过去,反而是当即就被吓得瘫坐在地,并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无力地在呼哧呼哧直喘气。
可见刚才那一下将他们吓得不轻,还能保持清醒就已说明心理素质不错了。
四娘见他们那样也没有再催促,因为她自己也是被吓得双腿发麻发软。这会儿想要过去把他们拖过来都做不到,也就是嘴皮子上那点功夫还能吧嗒几句。
刚才的惨叫也有卫的声音,这年老体衰的家伙虽然是摔断了胳膊和腿,可是他依旧有较为坚强的心智,竟然没有被立刻吓晕过去。在得了四娘提醒后也是差不多的表现,最多是将努力将身子翻至仰躺的状态大口喘息。
戛然而止的惨叫声对于拔腿就跑的那些人而言宛如丧钟,他们第一反应就是留在后面的全都完了,那么接下来就有可能会轮到自己这些人。
于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们腿上更加用劲,甚至还在奔逃中嘶吼了起来,显然是打算以这种做法来给自己壮胆。
然而洞室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洪水奔流,只有一堆还搞不清楚现状的人们。
这么多的人中也唯有王涛的双眼明亮,并且自始至终都不曾将双眼紧闭。因为他是第一个被拖入悬浮车中的,而且仓促中也没来得及接通车头能够摄录的视角,所以受到的惊吓反而并不严重。
他能通过众人的反应察觉出大限将至,但随即也从这些人的反应察觉出情况有变,灾祸似乎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来临。
万物生长靠太阳,而穿越的异状则可以归于黑门。他也不需要怎么样的佐证就可以初步确定安全。自己这些人肯定是幸存下来了,至于缘由也一定与这神秘的黑门有关。
王涛此时躺在车内的姿势也并不舒服,想要沟通也没法得到太多的消息,索性就自行打开车载摄像头去查看对面天地的状况。
认真观察了一阵也只能看见一片黑色,最多是能察觉到有些反光的痕迹。起先还以为是黑门停止了连接呢,可是以经验而言却又并未看到洞室内另一边的岩壁。
所以他是越看越觉得蹊跷,于是就操控着悬浮机器再靠近一些,并且对着黑门对面打开了强光大灯。在向对面探照时便发现那里并非是彻底的黑漆漆一坨,至少还能在光线照耀下现出黑门的基座。
然而他所能看到的范围也仅至于此,想要再观察得远一些却没法做到。始终就只能到黑乎乎的一片,最多是有着什么在隐约移动的迹象。
王涛在研究一阵后也不得要领,只能呼唤四娘继续给自己治疗。那女子现在也是处于半呆滞状态,正是没有主意的时候,有人做要求了便会得到她下意识的答应,还真就操作着金鸟终端继续完成治疗。
趴在地上的卫本来也正为劫后余生而哭泣,但在听到那一阵喉音浓重的外乡话便得了提醒。
先前的骨折处本就是疼痛非常,只是因为心神陷入剧烈活动中才未感觉到什么。但等他见到有人在接受治疗便涌起了自救之情,也就继续趴在地上恳求神医来帮帮自己。
然而四娘也正腿脚酸软着呢,能够救治王涛只是因为离得近,再要往边上走几步都嫌困难。她便蔫蔫的精神头应付道:“行,等一会,你得按着先来后到不是?等我先把这个收拾了吧,你也可以到我这边来先等着。”
那老头一听这话就在心中暗骂道:“我要能走动还会求你来救治?尊老爱幼的道理都不懂,咒你出门一定踩狗屎!”
但这种泄气话也只能在心中骂一骂,他转而是向巫师试图求助道:“好老哥,好后生,且来帮帮老夫吧!只要把我扶过去就行!”
那师徒二人现在也是瘫坐在地上,此时并没有付出太多精力的余暇。尤其是那老巫师精力损耗太大,而以他的身体条件又来不及补充,所以竟连回话的能力都没法做出。
绿倒是身轻体健的少年人,他在这时也只能勉强答道:“等,等一会,容我先喘一喘。下面,下面还得换身新的。”
四娘在治疗时本就不必考虑什么,自然能听到这些人的对话。她起先还奇怪为何要换身新的,等思考一阵后才了然地笑了笑。
接下来再有些对话也并无营养,总之洞室内很快就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这些人的喘息声了。好热闹的四娘怎能习惯这样的寂静?所以她便发泄般地顺手摸了个什么,一抬手就向黑门那边用力丢去。
反正对面的异状又不会跑过来,而她现在也不打算走过去,随便投掷个东西也是撒火的办法。
那小东西毫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