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在受到驱使的情况下也不能硬梗着脖子拒绝服从,不然接下来就一定会遭到教训的。他便只得在移动中缓缓地劝说道:“走吧,踏上这条路已经无法避免,我们应该迎接自己的宿命。神明一直在注视着我们,这时候只要虔诚祈祷就好了……”
嗯,反正挨上一顿拳打脚踢后得跟着走,心惊胆战地主动迈步也是走,那还不如让大家将担忧的心理包袱放下,轻松上路还能不至于太过受苦,或许很快就能结束了呢。
至于是什么样的结束却不知道,或许是持续到现在的苦难即将迎来终结,又或许是他们这些渺小生命的终结。总之对比着双方速度就知绝对逃不出去,那么就让这个过程别那么难熬吧。
在场的族人们虽然都有着似懂非懂的认识,但在自知难以抵挡的威胁和祭司劝说下就只能低头。虽然祭司说神明一直在注视着大家,可一路走来已经遇到过了太多的伟大存在,所以实在不知他到底是在说哪个。
为什么只是会看着自己而不做解救呢?难不成祂们竟对自己的悲惨遭遇无动于衷吗?
大家从小就崇拜的家乡神明该是其一,多次祷告祈求却未曾得到任何的响应,这种不会显灵的家伙肯定是最先被放弃的。以至于众人对其产生了深深的厌恶,甚至就连其尊名都不愿再提及。
掳掠自己而来的高大妖魔们肯定不是神明,烧杀掳掠的种种残暴已经证明了他们的邪恶。不过这些坏蛋们则在崇拜着另一种存在,他们就是靠着那位大能的恩赐才得以肆意妄为。
还有今日所见到的黑甲尊者们,从力量上应该算是神明的,但在离开黑甲之后却也需要饮食排泄。能做出这样的俗事就说明还是出于常人,所以在认真思量后也应该被排除在外。
不过就算这样也是非常强大的,他们在气势和力量上就远在那些罪恶的妖魔们之上。以至于后者从来都不敢做出任何的逾越举动,表现得到如同最谦卑的仆从一般。
身处在洞室中的时候还觉得他们是一家,可在离开那里后才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太过生疏了。或许双方并不是一个阵营的,而是互相冲突的呢?
如果能知道那些黑甲尊者们在崇拜着什么就好了,那被顶礼膜拜的存在才该是最为至尊的神明。
但瞎想这么太多也没有任何用处,所以在场的人们也没有问具体是哪个神灵在注视着自己。有什么事情等走到地方就知道了,到时就应该可以看见自己的命运了吧?
雅鹿库吞能看到祭司的茫然无措,也能看到族人们在颤抖中压抑的恐惧。他便不忍地出言安抚道:“还记得今天所见么?就是那些长着四只眼睛的异族?他们不但具有更强大的力量,而且是这些六腿金虫的主人。但他们跟毁灭我们家园的不是一个路数,两边甚至都很少交流。
我们如果被交给逃离的地方还可能陷入危险中,但如果是被这些人带走呢?虽然也逃不过当奴隶的下场,而我们也没法反抗更多,但为什么不选择更强的一方呢?
一起走吧,应该不会更坏了……”
他在最后一句的言语本是猜测,但听在族人的耳中却觉得仿佛是肯定的语气。虽然不知这样的判断到底有没有效果,但总比什么结论都没做出的祭司要好一些。
于是惴惴不安和垂头丧气依然有之,但众人在行路时多少算是降低了恐惧感,至少对于前路还稍稍有些盼头了。
遭到追捕的还有另一群逃跑的人们,而此时专门有一队侦察器向着他们而来。
鲤由于脚踝上的伤势没法离开,所以就只能静待在原地看顾后路。由于隧洞是逐渐向着这里做收束变小的,所以也就形成了一处天然的集音地形,可以让他听到更远方的微小声音。
这样的位置虽然看似能提供便利的预警,但实际上也只是让提心吊胆的时间稍稍提前一些。至于有效阻止追兵的办法也只能依靠地形,可若是对方战力再强一些就没办法了。
知道这一点的鲤就只能向前方的洞口处挪了挪,就算是忍着脚痛也可以将身子用作封堵的一部分。当然手中的武器也是需要稍稍放松的,直到战斗前再重新握紧些也不迟。
那无数的踩踏声落在地面上明明非常轻微,但偏偏又在回响中被放大了数倍。比雨滴落在青石上还要干涩些,但又远远不及鼓槌砸响在鼓面上的吵闹。
仅仅是听声音就知道黑暗中的数量很多,恐怕是之前自己弟兄们还在的时候也难以应付下来吧?
不过守在缝隙处总归能起到一些效果的,虽然不至于能一夫当关阻止对方突进的地步,但若敞开道路就只能将它们放进来夹击自己,那样才是最为糟糕的状况。
但是弟兄们已经被他打发着分头去寻找其他的出路了,到时候必然会遇到数不清的岔路。届时也就只能留下记号继续逐个试探而已,能不能找出离开的显露都还未定呢。
所以现在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人而已,那么多弟兄们撤回来再集合的地方也没法依靠别人了。
鲤虽然明知自己是挡不住这么多小东西的,但更知道以自己的断腿也没法逃跑。既然如此就不必再想别的有的没的,只能拼尽全力去将这里尽力守住。
至于心里有没有想防守的愿望是一回事,而能不能守得住则是另一回事。
等待威胁来临之时总会感觉会花费更多的时间,而该来的总归是要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