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院子的盐和罐子,分明都是用的自己家的。
她不满地想到:“我就出去安排了些事情,再吃了个饭,你们这意思把这里当家了?”
然后就心直口快地赶忙说道:“这盐、这罐可都是我家的……你们怎么……”
昆赶紧站出来说:“金头说可以用虫肉换的,他没问过你?”
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话说了出来,然后他俩一下子就将目光投向了金头,带着这一院子人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
被这么多的人看着,金头就发虚地摸着脑袋,尴尬地解释道:“呃……我就做了个肉汤,本想说来的,忘了,忘了……呵呵……”
他既然是四娘的义弟,也算是能当半个家的,当着这么多人作出的承诺四娘也就只好认账。好在是用肉做了交换的,账里账外的一扯也算是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这个交换是在虫肉都能够卖出去的前提下的,也只能希望虫肉的味道能够尽快地被大家认可了。
及至午时,众人才将确认过毒性的虫子都给处理掉了。分解下来的肉都抹上了盐,或存入罐中保存,或挂在架上暴晒,他们都笑呵呵地坐下来休息。
若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那么他们现在就是手中有肉,心中乐呵了。
这时四娘便咳嗽了两声,以清清嗓子,然后向院中的人们问道:“那边的事情……你们都跟家里人说了吧?”
帮众们都震撼于那处奇怪地方的种种奇异之处,四娘向他们开放的那处秘境里有捉之不尽的鲜美虫类。若是能够让他们搬过去享福,当然得带上全家老小的,所以在昨晚上都忍不住地同家人说过了。
现在被当众问到了,他们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想否认的。但是再一看家人就在自己的身边看着,也终于是没有抹下面子来摇头,只好微微点着头算是承认了。
哪知四娘彷佛不当回事地继续同他们商量道:“既然都说了那我也没办法,那你们所有人也都该知道那里对大家伙来说是有多么重要的吧?”
帮众和他们的家人们看着挂了一院子的肉和一地存肉的罐子,当然知道那里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了,那可是弯腰就能捡到肉的地方啊!于是都赶紧地连连点头。
四娘便提议道:“忙一天所得到的虫子会非常多,但是带回来处理的话就会多出这么多的虫壳,既浪费负重又占箩筐的。嗯——我的意思是,大家既然都算一起的,只要盟誓不泄露这其中的秘密就一起过去吧!你们就在那边帮着处理虫子好了,然后大家再带着虫肉回来,这样就能轻松很多,是不是?”
“是——!”此言一出,院中只有还懵懂的孩童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凡是理解了她的意思的人都高兴地站起来欢呼。
这是真正被当成自己人了啊!以后有什么好事还能忘了自己?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和激动,肆意地欢笑庆祝了起来,声音都能传出几条街外。
“吱呀——”一声,对着这处后院的一扇门被推开,里头的屋主走了出来。
这一异状惊得众人都突然地静了下来。他们此刻的心态彷佛是起夜偷吃东西的孩童,最怕大人突然醒来一般。听到这声响动之后便都屏息观瞧,倒要看看竟是谁在此窥得了他们的私密之事。
那屋主人拉着自己的女人,惴惴不安地问道:“我们也可以盟誓么?我们都听了半天了,你们说的我们都听到了。”
有人在第一时间就探手摸上了腰间的攮子,并快速地对周围伙伴低语道:“糟!崩片了!粘糊一下?”
听话意似乎是在说修补一下掉片的碗盘,同此时的语境毫不相干。但实际上这是他们内部用的黑话,意思是堵住泄漏的消息。
闻听得有人如此提议,帮众们本就险恶的内心一下子就黑了起来,带着面色都变得凶恶了。
他们都眯着眼聚了起来,并往前走了两步。
这些心思狠毒之人虽然已经在不动声色间握住了腰间的攮子,却又不想让自家孩子看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用眼神示意家人将孩子们都带进屋去。
察觉到了众人神色变化的这两人自然就联想到了不妙的事情,当时便被吓得倒退两步,那女人更是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男人则是带着哭腔,颤抖地发着誓言说道:“我就想……我就想……不,不……我什么都不想……神山在上,我俩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听到!不要……”
这两人越是露出了一副怯懦的姿态,也就越是激发了这些人急欲想将秘密保持在小范围内流传的念头。而己方人多势众的优势又使得他们产生了可以趁此时凌驾于弱小之上的暴虐之心。
区区人命什么的……能有鲜肉好吃么?
靠近院门的帮众已经将手放在了门上攥紧,并用眼神对着身边的伙伴示意。那几人见状之后也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皆是探手执刀以备突击,就等这伙伴突然开门的动作了。
“可以。”四娘淡淡地答应道。
“诶?”院中已经准备动手,将这个秘密彻底掩埋掉的帮众们都愣住了,院外被吓得都快尿裤子的两个邻居也都愣住了。
他们在听到这个简短的回复后都不敢相信,甚至还有人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担心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所有的人都赶忙转过头,齐齐地看向发话的四娘。
四娘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之下不紧不慢地走到院门之处,然后轻轻地拍了两下那只仍然扶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