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床弩不是迫击炮,它没法以一个较大的弧线去杀伤坑道内的敌人,这种任务完全超出了它的能力之外。而坑道的出现就有可能导致双方的接战距离大为缩短,那么投射武器的威慑就会大大受到限制。
届时就得更多地需要近战力量的发挥,无论是格鲁古人还是四娘都在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河青城的丁壮们靠不靠得住。这帮家伙们以前的风格完全是欺软怕硬的样子,还真的难以想象他们咬紧牙关拼命的模样。
其实格鲁古人这是被自己军中见敌即战的教条给坑了,因为他们的战斗通常是从进入战斗距离后就变得骤然激烈的。如果能持续削减敌人的数量就可以将战果慢慢累积起来,然后就可以通过时间的推移来消灭敌人了。
这是双方都掌握高技术下的无奈选择,高命中和高致死率的硬碰硬就需要先发制人,而且还得是尽一切可能倾泻火力的先敌打击。做得好的话就能快速制造出相当明显的优势,甚至能在敌人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就完成全歼,而己方的数量根本就是对方的几分之一。
可是战斗的器械发生了改变,战斗的场景也发生了改变,从前所保有的习惯放在低精度、低技术水平的战场上就变得相当水土不服。不但是未能实现有效的大量杀伤,甚至还给对方留出了足够的反应时间。
这种情况就需要能拿主意的高层集中起来合计,四娘、王涛乃至库赫仑等人就在黑门边上开了个小会。其中有旭川作为翻译在旁提供口译服务,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参与作战的草原人也发表意见。
至于全靠自学且战斗力并不明显的雅鹿库吞也可以旁听,不过以他被绑来河青城并没多久的经历也未必能听得懂多少。一切都只能靠着连猜带蒙和偶尔的悟性,至于到底理解了什么也没法就地进行反馈。
能拿主意的高层可以集中起来合计,纪律较为差劲的人们就干脆或蹲或坐在了地上,并且还就着近几日的所见聊起了闲天。反正只要不是胡乱走动就没人会管这种事情,因为身处其中的吏员也不是多么熟悉战阵,这种情况下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于是黑台之上开小会,棱堡的壁垒之内开大会,那嗡嗡作响的声音合起来也实在是非常低沉。等传到远方的蛇蛙人那里却以为这是敌军在示威呼号,于是为了不落在下风便也进行了共同的军呼,一时间经发出了极为响亮的声音。
但是这样的反馈落在河青人的耳中却导致意思完全跑偏,在他们听来就不过是又一次的难听噪音。于是就有不少人骂骂咧咧地抱怨敌人吵闹,更有发下“战胜后就拿它们做羹”的誓言。
四娘他们所参与的小会其实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从眼下的情况看上去结果非常清晰,有大概率就是出现了弄巧成拙的状况。己方火力投送的时间过早就应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尤其是王涛也以自己所知道的战争常识提出了质疑。
什么“放他们靠过来,打枪的不要”,什么“五十步以外绝对禁止开火”,还有就是“让二营长把意大利炮拉上来”什么的。说话时完全不考虑己方冷兵器与八路之间的代差,这就明显从一个极端麻溜地大步跑到了另一个极端上。
虽然提出的见解让很多人感到荒谬,但是将敌人放进有效攻击范围内还是得到了教团的赞同。因为他们所知道的战争基本就是这么打的,如同败家子一样挥霍箭矢的家伙通常会被拉出去斩首,又哪里会一**地射出那么多无效的攻击呢?
最好是等待对方推进到不前不后的中间地带,等到进退都需要不需要的时间时再号令众人发动齐射。等那时便定能造成很大的杀伤,并且也定会使得对方在手足无措中持续慌乱一阵,就算是有聪明人都未必能保住性命。
当大量的伤亡出现过后就一定会造成士气的大幅跌落,只给敌人总数造成了一成杀伤就已是很成功的战果了。届时敌方不但未必能这么早找到应对的办法,甚至就是当场退兵都极有可能。
格鲁古人是一个善于分析的种族,并且也善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在事关生命安全的问题上完全不应遮遮掩掩的。之前进行的无数次对抗推演就算是基本作废了,因为眼下已经将新近获取的实际战斗状况输入智脑之中,并且开始分析这些因素将会对战斗带来怎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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