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返回了河青城,然后就静静地停在了暗河通往地道的路上。由于既没了手机也没带火把,缺少光源下就只是漆黑一片。
四娘就不得不摸索着才能下车,当时就变成了只能小步蹭着走的睁眼瞎。这种环境对王涛却是没有影响,他不仅能在微光的环境下视物如常,甚至能在全黑的漆黑环境中行走自如。
他冷眼看着四娘在黑暗中摸索,却是没有上前相助的打算。
以劳动换吃住,以驾车换取群体诈骗的分成,王涛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附属于某人的财产。现在又获得了值得不断摸索的能力,所以就更是有资格和能力坚持自尊了。
四娘在黑暗中虽然目不见物,但也知道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牲畜粪便和宰杀场所的味道混在了一起,在潮湿冰凉的环境下就如明显的路标一般,是只有酒肆地道外才有的气味特征。
她曾在这附近搬运、赶路、屠宰和说笑,所以对地形也算是烂熟于心。只要找对了大致的方向就不会有错,最多就是会在摸索中磕绊几下罢了。
他们其实本是可以直接从天而降的,这样既可以省了在暗河中拐许多弯的麻烦,而且还不会有眼下这种两眼一抹黑的状况,甚至还可以在路上欣赏一下白首山巅的雪景。等降临到城池上方还可以炫耀一下座驾,并能公开展示一下暗流大神的飞天神通。正可谓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然而四娘却是宁可要求王涛走了暗河的道路,就算是在下车后于黑暗中摸索也不后悔。因为她实在是疲乏劲上来了,并不想大摇大摆地公开暴露行踪。
不然肯定会有许多的信众或国人循迹而来,虽然狠狠心还能直接推拒门外,可总会有些不好推拒的人和事出现的。若是来了这种状况就不得不接待,只会是费心又费力地被叨扰许久。
数日的赶路和治愈疾病本就耗费了精力,等回来后又是开小会应对讨伐,又是抄家伙喊人打群架,还得忽悠着一帮公门之人蒙了心,刚刚又有惊无险地谈妥了一笔大买卖。
可以说今日的各种活动是非常丰富了,而对精力的耗费也是同样的严重。
疲惫的四娘现在只想吃点香的,喝点辣的,找几个小弟把事情安排下去,然后就可以晕晕乎乎地睡个舒服的黑甜之觉。如此方能慰劳自己不停的劳累奔波,还能积攒出更多的精力去应对以后。
然而这点小愿望并不能立刻达成,她在休息之前还得应付两个不速之客,不得不提起了更高的精神。
因为自家酒肆中正有两个老头坐着等她,还都是板着脸一肚子不爽的那种。
他们一个是城中的祭坛巫师,而另一个则是公门之内的捕头,都已经在此久等很长时间了。之前就同四娘约了时间要做商谈的,没想到竟被晾了这么久,放谁都会感到非常的不爽。
好在前堂中还有红衣在一边斟酒,并竭力陪笑着说出各种吹捧之言,如此他们方能耐得下性子。
看了眼已经上严实的门板,再看了眼已经逐渐昏黄的天色,看来这两个老鬼是轻易不打算走了。四娘因此就皱了皱眉,知道必须得给他们一个准话才能过关。
虽然之前对他们态度轻慢,但那是主要是因为要面对着许多压力,她不想受到太大的干扰。而且忽悠必须得深入人心,如此方能不浪费付出的工夫。所以绝不能出现同行,就算假手他人也不可以,这都是传教的大忌。
四娘虽然不知道这个流传在神棍中的常识,但也因自己操持帮会时的心得能触类旁通。就比如在发下好处的时候得亲力亲为,最起码也必须得挂自己的名号。如此方能让帮众们都知道恩自谁出,而缔结的利益关系又是以谁为主导。
这样他们虽然会在散漫的行事时乱碰乱撞,但也会多考虑一下帮主的立场,不至于做出损害马家利益的事情。
而现在已是换了一个场合,在争夺人心的事情上就缓和了下来,暂时同这两人不存在激烈的竞争关系了。
那么现在可就必须得好好接待一下这二人,而且务必得让他们满意。不然这两个老头虽然力弱体衰地不能当面造成威胁,但若是起了坏事的心思可是万万不行。
他们依然有着很大的财富,那就是在长久岁月中积累的经验及人脉关系。
一个是握有实权的小头目,一个是善于忽悠愚民的嘴炮,配合起来危害不要太厉害。四娘现在正处在一个要紧的关口,需要用许多胜利和奖赏才能稳固地位,同各种群体的关系也可以因此得到巩固。
所以她绝不允许发生什么变数,必须要放下姿态做认真的沟通。
至于红衣留在这里也算是有心了,有她陪着也能稍稍稳住人心,不至于让这两个老鬼等得太过心浮气躁。
此时吃肉庆功的人们早已散去,空气中还留有些许酒肉混杂在一起的怪异味道。再加上前堂中的几人多少都喝了些酒,他们的身上都散发出了一些代谢过后的臭味。
四娘自小就在酒肆中跑腿帮忙,对于酒客身上的这种味道并不陌生。她也大方地自取了陶碗坐下,自有陪酒人立刻起身伺候,并殷勤地倾了小酒坛为其斟满酒。
红衣见此间正主回来了,自然高兴不用再陪这两个老头子找话题。不过看到四娘的面上露出了倦容,于是还在倒酒时低声慰问了一声:“辛苦了。”
“嗯。”
简单地应答后四娘便觉得轻松了一些,这彷佛仪式般的举动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