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卫生问题实在是意外,不过其实又在情理之中。
他们在去过满是虫子的世界后还知道试毒,若是能毒死小鸡的便告知大家不要去碰。不过他们好像从没觉得自己世界的东西是否对外人有毒,尤其是给了异世界的人吃会怎样。
所以这上吐下泻了一车的污秽便是结果,这就是昨晚上好心请这些俘虏吃烤羊腿的结果。于是这些异界的小矮个们虽然是尝到了从没吃到过的东西,但也付出了腹痛头晕脚抽筋一夜的的惨剧。
好在拿在洞室之内的工具还算齐全,王涛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乘车飞往大河的方向。不过由于红衣与麻姑还在车座软垫上睡觉,所以他所乘坐的是装满工具和备用物资的悬浮车。
关押俘虏的车内实在是呆不下去,他生怕到了地方自己也会吐出来。
再次降临之处还是那处河中沙洲,无论是取水还是安全都有保障。王涛开了两边的车门便能借河风驱逐秽气,再以桶盛水去冲刷车内的各种粘腻污秽。
一桶桶的清水盛上来清可见底,在用力泼甩之下便会将种种不可描述之物裹挟起来,并且从敞开的另一面车门流淌而出。非是那些东西太过诡异,而是王涛根本就不愿去研究那些材料的色彩和构成。
他就连泼水的时候也是偏过头的,等到觉得差不多了便转过头看一眼,然后再凭着记忆去做冲刷。只是这样的做法固然是能够稍微省心,不过却是不够省力。于是在开始累得气喘后才放慢了动作,并且也肯以观察来控制泼水的势头了。
但不论是看或不看,温度较低的水体总会带走接触部分的体温,并且在蒸发的时候又会让肢体变得更凉。王涛虽然是在忙碌了一阵后身体发热,但是却更显得四肢的冰凉并不舒服。
而且这样的失温放在俘虏身上还要更严重一些,虽然不知他们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干脆食物中毒,体温的降低总归是极为不利的。于是他们便都一个个地开始抽搐起来,并且还伴随着奇怪的呻吟和不明呓语。
此刻已经不是伏击的林间杀戮场了,王涛在无杀心和战斗理由下也只是个寻常人。他见状便操控着俘虏所在的车身略向一侧偏斜,在以这种方式控出车内积水的大部后便匆匆返回,还找了四娘为这些濒死的异族救治。
由此便可见人性的复杂,不是杀人者都是恶棍,但是寻常人在获得理由并置身杀戮场时就不一样了。他们通常不会主动制止罪恶的发生,甚至还有可能在其中参合一家伙。
就好比四娘也真就救治了这些小可怜,当然主要是看在王涛的面子上。
被一阵阵动静弄醒的红衣也抱来了麻布,有个东西覆盖在身上总能护住一些体温。像她也不会对伙伴向外部的杀戮反感,在知道需要照顾俘虏时也会过来相助。
一切就只是群体间的合作而已,为杀戮准备和照顾病患并无本质上的不同。
等弄了这么一通后总算是暂告了一个段落,这几个命运多舛之人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觉可以恢复精力,而且身体的机能也在同时慢慢地复原。不过这几个病号并没有睡觉睡到自然醒,而是被轰然作响的众人齐呼声给惊醒的。
雅鹿库吞醒来时感觉舒服了些,但是身体在这会还依然有些虚弱。不过相比晚上的上吐下泻和叫天天不应,现在其实算是非常幸福的状态了。
他在睁眼后便被所看到的下了一跳,数百个身材高大的“冥神眷族”聚在一起,而且还在随着高大黑色基座上的人发出同样的声音。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喊着什么,但是仅就威势便足以让他心惊胆颤的了。这种情况下雅鹿库吞便撑起双臂准备起身,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低声告诫:“嘘,动作小些。”
能听到熟悉的声音总是情切的,他当即就惊喜地转向发声的那边,而早已醒来的祭司又低声提醒道:“别撞到后面。”
“后面?后面有什么不能撞的?”
雅鹿库吞虽然有些惊讶,但还算清楚能做出这种提醒就说明距离自己很近了。于是他便先僵住不动,等将身子向前后才往后看去。不过这一看却是发现了层层叠叠堆积的骨殖,而且看上去都是非常粗大的样子。
祭司在这会再适时地发出第三声警告:“噤声,他们在进行仪式。千万不要搅扰,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雅鹿库吞立刻感激地点了点头,并且后怕地将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所见过的任何的仪式都很强调程序,无论是祭神还是婚礼都不容受到打扰,不然会被视为极为不吉利的事情。
轻的会被参与者责怪,至于重的当场成为祭品也不是没有过。盖因类似的活动都会时刻提醒参与者具备的身份,无论是主角还是观礼者都会被赋予能够进行解释的意义,并且还会就其意义衍生出相应的权力与义务。
这样的活动就像一场令人心旷神怡的游戏,而主导仪式之人无意会很在意对整个场面的把握。因为在仪式之中的诉说便会造就世界,就算是源自想象也依然是活生生的。
而在这样将虚构的存在与事实的行动结合的场景中就相当于大型催眠,任何打扰构筑共同想象世界的人都不被欢迎。这种家伙无疑是来自现实世界的闯入者,若是无意的便会受到所有仪式参与者的敌视,若是恶意的那便会在瞬间就成为必须消灭的敌人。
然而雅鹿库吞在看了一阵后依然是感到迷惑,他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