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臻这几年到底是改变了许多,换以前,她休息时都是时刻保持一丝清醒,警戒周围环境。哪怕是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她都不会让自己陷入深度睡眠当中,因为那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然后,这几年,她渐渐地改变了许多。
许是她察觉来人熟悉的气息,是已,即便祁世卿走到了她的床榻前,她也未曾醒来。
此时的天色,傍晚的天边,方才还满天红霞的此时已然逐渐被黑暗取代。然而,在这漆黑的夜色当中,皎洁的月光突破云层的阻碍,大无畏地照耀整片天地,再映衬着府中亭廊院落上挂着的灯笼,俨然安宁静谧极了。
……
祁世卿瞧着妹妹的模样,方才还清冷的眼底,布满宠溺之色。
他伸手,轻轻扯了扯她身上的被子,一边柔声唤道:“阿臻,阿臻~”
毫不见有任何动静的祁世臻依旧睡得香甜。
祁世卿见状,怕妹妹饿肚子的想法盖过了一切,只得无奈接着唤道:“阿臻,小懒猫,起床用膳了。”
依稀听见耳畔有扰人清梦的声音响起,祁世卿杏眼阖着,只伸手在前方挥了挥,似要将那恼人的声音挥开。
祁世卿这回无法,心念一转,稍稍加大了音量道:“晚膳可丰盛了,有酱香猪蹄,红烧狮子头,佛跳墙,糖醋排骨,无骨脆鸡爪……”
果然,菜名的功力无疑是强大的,他还未念完菜式,方才还埋在蚕丝被子里的人儿此时仿佛一个鲤鱼打挺般,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杏眼微张,带着丝丝惺忪睡意。
“哥哥~”
祁世臻甜糯的声音直传到了祁世卿心间,让他再一次感叹道:妹妹真可爱,像极了慵懒的猫儿。
祁世臻瓷白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这才接着道:“哥哥,什么时辰了?”
还未待祁世卿回答,她又道:“哥哥,咱们去用膳吧,听你刚刚的菜名报的,我都饿了。”
说着,她还有应景地摸了摸小肚子,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哥哥。
“馋鬼。”祁世卿伸出食指轻轻在她脑门上戳了戳,又道:“知道饿就好,刚过戌时一刻。”
“一觉醒来天都黑啦!”祁世臻呢喃道,瘪瘪嘴,这才迅速起身,坐在床榻边,刚要穿上鞋袜。
她就见她哥哥已经弯下腰取了她的袜子,一手握住她的脚,帮她套上袜子,看着这熟练的动作,祁世臻早已习以为常了。
待她鹿绒靴穿好后,祁世臻突然笑嘻嘻地对哥哥道:“哥哥,未来嫂子以后一定很幸福。”
“阿臻,你这小小年纪不学好。”
闻言,祁世卿一头黑线,耳根却悄悄添了一丝红润,不由得对着祁世臻说道起来。
“呵呵~哥哥我这是实话实说。”
祁世臻看着红了耳根却故作镇定说教自己的哥哥,不由得笑出了声。内心却使暗忖着,这的人还真是保守,连这都说不得。
“行了,你呀,走吧,用膳去。”
祁世卿笑道,笑声宛若冰山初溶的雪水滴落一汪清泉的叮咚轻响。
“嗯嗯。”祁世臻点头如捣蒜。
说罢,祁世卿牵着妹妹直出了澄瑞轩,往膳房而去。
彼时,镇国公夫妇二人已经在等着他们兄妹俩了,也就是镇国公府与众不同,若换了旁的人家,哪能让父母等候子女用膳啊。
所以,不得不说,祁世臻的改变是有原因的。
……
祁世臻二人刚进膳房,父母就对她嘘寒问暖,又是问到她休息好没有,又是关心她饿不饿,完全忽略了旁边长得人高马大的祁世卿。
得,他就是亲生的!
“爹,娘!”
祁世卿开口唤道,试图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这会的镇国公祁耿已然换下了战袍,现在穿着琥珀色云纹锦袍,头戴玉冠,忽略那通身的煞气的话,真的是如意气风发,儒雅堂堂。
再观国公夫人蓝氏,身着霞彩浅色梅花娇纱裙,一头青丝绾了一个涵烟芙蓉髻,温婉可人。
镇国公夫妇见到女儿,显然很是开心,这点让一旁的祁世卿内心腹诽,真不知道,天天见面都这样,以后妹妹去书院了可怎么好?
……
在祁世臻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用着晚膳时,另一边已然有些魑魅魍魉正趁着时机酝酿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上京城,城西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此时正在展开一展截杀。
一身玄色锦袍的男子此时正捂着手上的右手臂,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流出,透过指缝,随之滴落地上。而此时,这名受伤的男子正被几个手下保护在中间,为首的黑衣护卫,满含担忧地看着男子,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兄弟们与这次截杀殿下的蒙面死士战在一起。
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刀剑相向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清晰,此时皎洁如玉盘的月亮也恰好被云层遮挡,在一片黑暗当中,阴谋层出不穷,人性的贪婪与罪恶再也不加掩饰喷涌而出。
“主子,你受伤了?”为首的黑衣护卫方才在打斗间瞧见主子捂着手臂,忙担忧地问道,接着又道:“快,来人,护着主子。”
在场的护卫闻言,战斗得愈发凶猛了,势要将来人砍死,为殿下报仇。
大概是受了主子负伤的刺激,众护卫剑下的动作愈发犀利,几乎几个招式之间,便有一名蒙面死士丧命于剑下,战局逐渐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今夜的这种阴谋酝酿已久,此时一朝爆发,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