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园园才不怕顾延川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一手将盒子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绿豆糕，颇有些得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北北给我的。”
见状，顾延川的脸瞬间黑得跟锅底似的，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位置上。
那边盛园园还以为顾延川是被刺激到了，朝他做了个鬼脸，宣示自己的独宠地位，接着转过身去，继续吃糕点。
顾延川身边的空气几乎立刻陷入了冰点，坐在他前面的小弟周平缩着脖子，后背微颤。
池北北就像没有感觉到顾延川的低气压里拿出了最后一盒绿豆糕，拉过他的大手，将盒子放到他的手上：“延川，这个给你。”
顾延川身边的冷空气顷刻间消散了很多，内心的躁动与不安似乎全被这盒绿豆糕给压制了下来。
虽然不是唯一，但至少他在小姑娘那里跟旁的人是不同的。
可是，这么好的小姑娘，真的会喜欢他吗？
这般想着，顾延川的神情变得越发黯然。
盛园园注意到了后面的动静，转过头来，看到了顾延川手上的那盒糕点，撅着嘴巴说道：“北北，我还以为只有我才有呢。”
池北北无奈地扶额：“你和延川都有份。”
“两个爱吃醋的小气鬼。”雪球用小爪爪理了理头上雪白的毛发，“殊不知我才是宿主的最爱，你们吃的都是我挑剩下的。”
顾延川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夹起一小块绿豆糕，一口咬掉了半个，眼睛发直地看着前方，嘴里无意识地嚼着，好一会儿才咽下：“好吃。”
池北北目含担忧地看着他，顾延川今天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早上的课程开始后，顾延川不像往常那样趴在课桌上补觉，而是强撑着听老师上课，即使困倦疲惫使得他的头一点一点的，似乎下一秒钟就要砸在桌子上。
老师们都有些惊讶，还有老师特地走到了顾延川的桌子旁边，在看到他做的笔记后，越发震惊，国际班的刺头竟然开始学习了？
同学们也都纷纷惊掉了下巴。
“我没看错吧？川哥竟然在听课？”这位可是一秒钟课都不乐意听的主啊。
“川哥这是受到什么打击了吗？”
“川哥的同桌可是咱们班的第一名。”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暗搓搓提醒。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倒数第一和全班第一竟然是同桌。”
“要是我的话，我也觉得丢人。”某位胆子大的同学忍不住吐槽。
同学们的说话声很小，但还是传进了顾延川的耳朵里，他的脸更黑了。
池北北自然也听到了同学们的议论声，她越发忧心忡忡了，顾延川昨天被顾伯父骂了情绪本来就不好，结果现在还要被指指点点。
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坐在他的旁边的话，或许他现在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中午吃饭时顾延川没有再跑来跟她和园园一起拼桌，回到教室后，顾延川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在她回座位坐下时，他也没有再叫她“小北”了。
难道顾延川这是要跟她绝交了吗？
池北北拉了拉他的衣袖：“延川，跟我一起去阳台那边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着，池北北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外走去，顾延川迟疑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教学楼的每一层东面尽头都有一个小阳台，有墙壁的阻隔，走廊上的人看不到阳台上发生的事。
池北北在阳台上站定，学校离海边不远，一股温润清透的海风迎面吹来，吹起了池北北额前的碎发，她杏眼微眯，转过身专注地看着顾延川。
“延川，你怎么了？你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顾延川乖乖站在池北北面前，耷拉着肩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时毫无神采，嘴巴张了张，说道：“我没事。”
大骗子，明明看起来就很失落，以前的他在她面前时就像是个简单快乐的大男孩，也不知道顾伯父到底说了些什么，将他刺激成这个样子。
还有同学们的闲言碎语，其实也很扎心。
说到底他会挨骂都是因为她，虽然他不肯说，但她还是应该要表达一下谢意。
“关于网上传的关于我作弊的流言，我知道是你帮忙处理的。”池北北认真地看着他，“真的谢谢你，延川。”
她的眼睛里尽是揽不住的璀璨光泽，叫人忍不住陷落，顾延川越发觉得自己卑劣不堪，配不上这么美好的她。
可一想到未来漫长的几十年里将没有小姑娘的陪伴，他就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那毁天灭地的念头。
他恨不能拿根铁链将她栓在家里，就算她看不上他，就算她的心里没有他，只要能每天看见她就好。
他真的好想把她留在身边。
可他这样的话，跟老头当年的行为又有什么不同呢？
顾延川心里很乱，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变得更好，就有资格站在小姑娘的身边，在这期间，他要跟她保持距离，不能给她增加困扰。
可她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叫他瞬间破防。
“小北，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顾延川低垂着头，“我的成绩这么差，脾气也不好，还经常旷课、飙车，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差劲？”
竟然是因为成绩的事？真的是罪过啊，未来狂傲不可一世的反派大佬会自卑？
“不会的。”池北北几乎没有半分思考就做出了回答。
她伸出手捧住顾延川的脸，使力让他的头缓缓抬起来：“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