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们?”
身高九尺的魁梧刀客撇嘴冷笑。
他的刀是那般摄人心魄,他的气势如山似海般压倒一切,一众修为不济的剑客在他面前状若蝼蚁,好似在皓日下挣扎求存的数十滴朝露。
砰!
安化侍左侧消失了一位剑客。
左侧墙体又出现一方人形轮廓,那剑客连人带剑消失得干净利落,在场根本没有人瞧清楚丝毫轨迹。
杀戮于无形之中,伤敌于恍惚之刻。
当然,安化侍并未真的伤其性命,毕竟他早已不是最初的嗜杀之人。只不过场面上还是要继续硬下去,毕竟刀已然扬起,便不可能这般轻易落下。
一众剑客纷纷倒吸冷气,只不过这口气还未来得及吐出,他们黑乎乎的鼻【毛】刚刚因吸气朝鼻腔内软倒,第三个受害者便被打出了右侧墙体。
这次是一个癞蛤蟆一般弯曲四肢的人形轮廓,直接将右侧承重墙完全撞碎后抛飞无形。
“我这一刀堪比你们数百年的功夫,你们挡得住吗!”
安化侍昂然挺立眉目凶煞,恶狠狠地扫视四方剑客的头皮,好似一头正在甄选饱腹猎物的饥饿孤狼。
“一起上......未必拿不下他!”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
曹泊安闻言用手捂了眼睛。
空海见状也闭眼合十祷告。
安化侍被这话逗乐了,一股极度怀念的神色游荡在面颊双腮。
“想当初在南靖西陵关七尹客栈,有一位怀化执戟长章龙也曾说过这话,你知道他说完此话的下场是什么?”
喊话者闻言不寒而栗,浑身上下电流过境般狠狠抽搐起来。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蜿蜒纵横,迅速充血膨胀的血管在刹那间又快速塌瘪,那感觉仿若全身血水前一刻粗暴涌灌入颅腔内,后一刻便全部抽干一般全无血色,整张脸跟生了白化病一般惨兮瘆人,而这种白化还在不断朝下蔓延,顺着脖颈一路往下火速消退,令他整副身躯一瞬间化为红白两种色泽。
白是哭丧白绫的白。
红是大红盖头的红。
红白交接处汇成一道血线,不断向下一路越过小腹,上半身完全干瘪成一具石膏塑像,好似每一颗【毛】孔内的血珠都被【吮】吸殆尽。而血线还在不断往下走,一直来到双脚处积聚膨胀,硬生生将两只靴子撑得爆开,将两只脚掌化成难以言喻的硕大芋头模样!
哗啦!
遭难剑客的裤裆喷洒出大片水花。
吓尿了!
谁都未曾想到,仅仅只是一念之间,一位好生生的藏境大修行者便被抽干浑身精血,且每一滴血都完全不由自主为安化侍掌控。
“祭师......这北江人屠还是一名魔宗余孽!”
砰!
话音方落,双脚积血的剑客倒飞而出,撞碎窗棂如流星般穿过对面的楼宇,接连撞过四条街道的墙体才堪堪止歇。
从客栈的角度望过去,好似套圈一般的四道人形轮廓清晰可辨。由于安化侍出手实在太快,一路从双脚上崩洒的血水还未来得及落下,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方才听到一大片雨落屋檐的噼啪声。
“这......”
接连几次雷霆出手,虽说并未闹出人命,可安化侍还是没有丝毫留情。毕竟杀鸡儆猴就要做栈里剩下的剑客变得异常安分,纷纷如潮水般退到楼梯边角,根本不敢再有一丝一毫叫嚣。
“曹长老,他是魔宗祭师,您可得为我们出头啊!”
完全被打怂的剑客开始求助曹泊安,这只会让曹泊安更加难做,亦是安化侍最想看到的场景。
“曹道友,曹大人,你可爱的子民在呼唤你呢,你还不打算拔剑诛魔?”
安化侍一脸淡笑地望着曹泊安,后者推了推单边眼镜,一抹凄凉冷芒从镜面上划过,露出一张极度窘迫又无可奈何的脸。
“这这这......哎呦喂安道友,您可就别再难为我了,您是我大爷还不成吗?我就是内门一介小小的执法长老,您说说您总揪着我过不去干啥子?”
曹泊安已经逼迫得用了敬语,可安化侍就是喜欢他这般模样。
地上留有一滩血迹,很新鲜。
那是刚刚被抽飞的剑客留下的,此刻随着安化侍心念一动,滚滚祭师源流浩荡奔流而出,那滩血水不断【蠕】动变形腾空,像一坨胶状物一般缓缓来到安化侍脑后,汇成一轮极度血腥污浊的佛陀光晕。
安化侍御血而行,他就这般缓缓走下楼梯,凛冽的肃杀气势侵袭四野,令整座客栈二楼所有剑客全都喘不过气!
众剑客惶惶不安地看向曹泊安。
“曹......曹大人,为何要招惹这般煞星来我太京州,若是容忍他这般放肆施为下去,我北戎剑宗的赫赫威名何在!”
“诸位息怒,我会妥善处理......吧。”
曹泊安说得毫无底气,身形一闪和空海一同追了下去。二人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透过满天大雪能见到安化侍诡异的身影,此刻的安化侍黑衣白眉肩扛重刀,白发狂舞龙蛇,血晕邪魅刺鼻,乍眼一瞧活脱脱是一尊从地狱爬出的梦魇森罗。
“妖人!”
“邪祟!”
“哪里走,何路狂徒胆敢在天地居中城逞凶缉血!”
方才客栈二楼发生的事情,四面八方早已有所耳闻。毕竟接连飞出去好几个家伙,闹出了这般大动静,其余各地但凡有几许侠肠剑胆的剑客此时不断赶来,一时间清朗剑啸纵横连天,好似大军空袭一般轰隆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