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退后一步,身子摇了摇了,心口一阵剧痛,几乎又是一口血要喷出来,到了喉边强行咽了下去,他的双眼血红,难以置信地瞪着沐兰湘:“你,你说什么?”
沐兰湘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你永远地离开,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在武当面前出现,李沧行,这对你,对我,对武当才是最好的结果!”
李沧行的胸中气血一阵澎湃,这回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沐兰湘的身上,沐兰湘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几乎抬脚要上前,但刚伸出手,又猛地想到了什么,缩了回去,把头扭过一边,却是不敢再看李沧行一眼。
李沧行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心随时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师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我听错了,我为你做这么多,你怎么能这样绝情!徐林宗能给你什么?他扔下你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前他就爱上了屈彩凤,这些事情你明明清楚,为什么还要这么执迷不悟!”
沐兰湘咬了咬牙,转过了身子,她的声音冷酷而不带感情,随着风飘了过来:“大师兄,你不要怪我绝情,如果你早半年回来,哪怕早一个月回来,都不会是这结果,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武当,如果你爱武当,爱我的话,就请你不要伤害武当了。”
沐兰湘一下子转过了身子,微微地发着抖,绝情地说道:“现在武当这个样子,已经再也折腾不起了。徐师兄的父亲是新任的内阁次辅徐阶徐大人,他能压制陆炳让他不敢乱来,只有这样。我们武当才能渡过难关,为了这个。我只有嫁给徐师兄,帮他稳定武当,再找机会查出内鬼,再找机会报仇,你明不明白?”
李沧行任由着血从自己的嘴边流下,吼道:“小师妹,你当真就不念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了吗?嫁给一个你不爱。更不爱你的人,你这辈子真的能幸福吗?”
沐兰湘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笛子,缓缓地说道:“大师兄,你看清楚了。这是徐师兄新帮我做的笛子,他一回武当就帮我新做了一个,他说会断了和屈彩凤的关系,以后只会和我在一起,你呢?你这五年给我做过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李沧行看着那个竹笛,这个笛子承载了他太多伤心的记忆,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原来这么多年,你爱的还是徐林宗。不是我。”
沐兰湘的眼中泪光闪闪,大声说道:“对,你说的没错,徐师兄不在的时候,我试着爱过你,但你却自私地把我扔下,去追求你所谓的事业,去自以为是地保护我,结果你谁也没保护成,连师伯都给害死。”
“我在武当度日如年的时候,我在武当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只有徐师兄的再度出现才能给我温暖,只有他才能保护我,李沧行,现在我认清了这点,所以我答应嫁给徐师兄,只有跟了他,我才会有幸福,我才会有希望,这是你根本无法带给我的,你明白吗!”
李沧行心痛得无以复加,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真傻,真的,沐兰湘,你记不记得,就是在这个思过崖,你给我月饼,你说你欠我的。你记不记得,就是对着这个月亮,你向我发誓,你说会一辈子爱我,和我长相厮守,这些誓言你都扔到脑后了吗?”
沐兰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她捂起耳朵,转过身,大声叫道:“你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李沧行一下子闪到她的身前,紧紧地抓着她,咆哮道:“师妹,你骗不了我,你也骗不了你自己,你爱的还是我,你爱的还是我李沧行,从小就是,跟徐林宗你才是真正的兄妹之情,我们现在就走,什么也不要管,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好吗?我答应你,这辈子再也不会和你分开!”
沐兰湘泪如泉涌,恨恨地盯着李沧行:“走?走哪儿去?李沧行,就算我跟你走,武当怎么办,我爹怎么办?你从没有想过这件事吗?”
李沧行如遭雷击,木然地松开手,后退几步,沐兰湘喃喃地说道:“大师兄,面对现实吧,面对爱情,我无能为力,面对爱情,我们始终无能为力,你对我的好,兰湘这辈子都会记得,兰湘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姑娘,永远忘了我。”
沐兰湘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个用布包着的月饼,塞到了已经呆若木鸡的李沧行手上:“大师兄,师妹这辈子对不起你,你要恨我,要怪我,师妹无话可说,你我的缘份,只有留待来生,珍重!”
沐兰湘说着,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向后飞去,山风把她的体香和再也掩饰不住的哭泣声一起传了过来。
李沧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切就象是在做梦,只不过这一次做的是一个他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去回忆的恶梦。
面对爱情,我无能为力,面对爱情,我们始终得不错,这些年来我对她的爱,太自私了,太片面了,只考虑着自己的打算,从来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李沧行想到这里,突然有种想要死的冲动,他木然地转过了头,看着崖前的那片万丈深渊,一切雄心壮志,柔情蜜意,这会儿都已经烟消云散,也许跳下去,一了百了,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解脱。
正当李沧行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人也不自觉地向着那万丈深渊走去时,却听到身后一声大喝:“李沧行,你他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