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腹部打结拉扯似的痛......
躺在床上的程央央被腹部一阵绞痛给疼醒。
好饿啊......
程央央暗暗咒骂一声，双手撑在床上霍然起身。
她震惊的看着眼前一个又脏又破的破土房。
只有三面土墙、呃......勉强算得上是屋子的地方，有一面还塌了一半，屋顶的茅草因为塌掉的地方把房间里的空间压得很低、很暗。
然后......她刚才睡的床......
床脚是用泥块垒砌的，高低不一，床板是用树枝交叉搭在一起，上面铺了一层不知名的枯茅草，她就是从这张“床”上醒来，并且还从上面滚了下来。
除此之外，屋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她这是在哪儿？做梦吗？
程央央抬起手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她鼻子里冒酸水，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她掐的是肉，为什么疼的是骨头？
低头一看，程央央这才发现这副身体并不是她的身体。
黝黑的肤色，皮包骨的胳膊一碰就断，手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狗啃一样的指甲里还有干掉的泥，天哪！她这是刚出土吗？
程央央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现在很渴，更想洗个手洗个脸，看看这胳膊是不是真是泥捏的。
她还没站稳，就听到外面稀稀拉拉的有人讲话的声音，男的女的都有，人也不少，发生了什么？
“花媒婆，就是这儿，您慢点儿......”
一个男人讨好的声音响起。
“哎哟，这咋恁难走！”一个做作的女声，夹杂着嫌弃。
程央央站起来了才发现，这副身体太虚弱了，虚弱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饿的，她扶着墙每走一步胃就绞痛一次，似乎在抗议胃里没东西。
她刚走到这件屋子所谓的门口，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是什么样子，就看到有一群穿着补丁衣服的人朝她走来。
“哑丫头，快，快出来见过花媒婆！”走在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冲着她喊。
程央央有些疑惑，哑丫头是在叫她吗？可除了她，她身边好像也没别人了啊。
还有，他们为什么这副打扮？穿补丁也就算了，为什么还穿着类似古装的衣服？
程央央没说话，来的人好像也习惯了她不说话的样子，一群人自顾自的供着一个穿着已经快被洗白了的红色衣裳的胖女人走来。
众人走到她跟前，除了那个红色衣裳的胖女人之外，其他人的脸上都带着喜不自禁的表情，看来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当然是有好事要发生了，一直走在前头的那个中年男人和那个胖女人接下来的对话可震惊了她全家。
“花媒婆，您瞧，就这丫头，咋样？”
那个红衣裳的胖女人就是男人口中的花媒婆，她算计的目光在程央央的身上一番打量，像看牲口一样上前拽着她的胳膊把她转了几圈，对她上下其手，全身都差不多摸了个遍。
看完之后她嫌弃的将程央央一甩，程央央跌倒在地，可在场的人并不关心她好不好，都只关心那个女人看得怎么样。
花媒婆拍了拍手，鄙夷的开口，“半袋糙面”。
那个男人一听，似乎有些不满意，“啊？半袋？太少了吧！”
男人身后的那一群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也随声附和，“就是啊，太少了”。
“花媒婆，您看，哑丫头长得也不差，您再给半袋”，中年男人和胖女人讨价还价起来。
可那胖女人态度强硬，就是不肯让，“老王，俺给你半袋你别不识好歹，这种姑娘俺带回去还得喂她半袋才敢给人说去，这长得跟猴儿似的，谁敢要啊”。
长得跟猴儿似的？那个女人说的是她吗？
程央央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模样......怎么她身上的衣服没块整的地方呢？
“哎哟，花媒婆，她咋能吃恁好，随便给她吃几顿草料野菜啥的就成”，人群中某个路人甲出主意了，那语气似乎对程央央吃糙面的事儿感到很不值？
“那你带回去给她喂草料”，花媒婆开口呛了回去。
这群人她可是吃得透透的了，以为捡个姑娘回村里，给个没人要破屋子住，其他的啥也不管，到了年纪就把人卖了，给村里换顿糙面吃。
她本来也不想管这些破事儿的，毕竟现在这种事儿太多了，可这王家村的人也太过分了，瞧这姑娘瘦得，她还怎么往外卖去？
要不是看她睁着眼睛，她都以为这姑娘已经没气儿了。
那个被花媒婆怼回去的路人甲当然不可能把程央央带回去喂养了，村里捡回来的女娃子大家伙儿可都盯着，谁都想要个免费干活的。
但要她干活儿就又得给她吃的，给吃的还不算，到头来卖了自己还得跟村里平分，谁都不愿吃这个亏。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这么个心思，这就是他们把人捡回来之后，谁也没有管她的原因，就这么放任她在后山自生自灭。
她要是死了，那他们顶多挖个坑把人埋了，要是没死，看着到了差不多的年纪，就找个媒婆来把人卖了换粮食，村里每家还能分个一碗半碗的。
“咋？都不乐意啊”，花媒婆又开口了，“俺就知道，你们王家村的人都小气，一村人养个姑娘还养不活，爱卖不卖！”
说着，花媒婆作势要走，却被带头的那个中年男人拦了下来。
“哎哟，花大姐”，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乞求，好像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一样，“半袋就半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