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后一次给他们发送数据是什么时间？”
“三周之前。”
“第二次见面后，你有没有再和古岛熊宇联系过？”
“没有。我从来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是不是每次上报计量泵数据对方都会给你一笔报酬？”
“是。”
“通过什么途径？”
“网上转账。”
林佳一听就知道，通过这样的途径转款，最多能查到转款人的上网信息，只要转款人有心，是无法查到转出银行账户资料的。
“第二条指令是什么时候传达给你，又是通过什么途径？”
“去年夏初，通过那个我上报数据的手机号发过来的。”
“指令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想办法接近将军市科技大学英文教授杨玉廷，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可以惊动对方。”
显然没有经过正规培训的有英豪，并没有很好地完成这项任务。不仅惊动了杨玉廷，甚至还因此而暴露了自己。
“你与科技大学图书管理员胡玉洁的认识真的是巧合吗？”
“的确是巧合。”
虽然有英豪不像是在撒谎，但林佳却不相信那是个巧合。夏天街道上的冷饮店比比皆是，胡玉洁怎么可能那么巧就走进了有英豪所在的那家。而且两人只不过在冷饮店偶遇了一次，便一步步发展成为男女朋友关系。特别是通过对胡玉洁住处的搜查，以及胡玉洁割腕自杀的异常表现分析，极有可能胡玉洁是有意，而有英豪是无心罢了。
“既然你说你们是恋人关系，而且也彼此住在了一起，为什么始终没有发生男女关系，却非要制造出那样的假象？”
“这都是胡玉洁的主意。她说受过一次感情上的挫折后，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所以想要对我多观察观察。”
“你相信吗？”
“相信。”有英豪解释说：“本来我并非真心想和她相处，只是因为她是科技大学的图书管理员，想来有和她的这层关系在，那么频繁进入科技大学就不会引人怀疑，也就有机会接触到杨玉廷，如此才会表现地越来越主动。所以，当她给我讲述曾经的经历，并提出那样的要求后，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的我自然不会反对。”
“你接触过胡玉洁的家人没有？”
“没有。我们说好，只能等到彼此都确定已经深爱对方，而且决定要结婚时才能让双方的家人知道。”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你们彼此还没有真心实意爱上对方？”
“我也说不好。”
“什么意思？那胡玉洁呢？”
“她倒是说过，等今年年底的时候就领我去见见她的家人。”
“有没有人告诫过你，比如通过那个给你发指令的手机号码，不许你与胡玉洁更进一步？”
“没有，从来没有。”
“包括见过两次面的古岛熊宇也没有对你提出过什么要求？”
“没有。”
“总共你得到了对方多少酬劳？”
“第一次五万，之后每发一次数据给我转一万五千元，这一共是二十万元。还有前来将军城的活动经费五万元，到目前为止总共得到二十五万。”
“这些钱你都做什么用了？”
“没动，都存在我父亲生前留下的一张银行卡内。”
“为什么？”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们会找到我，而且我也多次想过要自首，所以想留下那些钱给母亲养老。”
“你已经为他们服务两年多的时间，为何还没有告诉你，你父亲死因的真相？”
“我也一直想问，只是始终联系不上古岛熊宇。”
“为什么不找赵炳明问问？”
“那次之后他一直不见我。”
“打电话也不接吗？”
“接，不过总是借口有事，匆匆说两句就挂掉。”
“没想过去家里找他？”
“去过，他不让我进门，不是说家里有客人不方便，就是说她爱人身体不舒服等等。当有一次我忍不住在房门口提起古岛熊宇时，他匆匆说自己已经和古岛熊宇闹崩，还说你们之间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去找他，随即便转身回去了。之后再去，他总是让他爱人开门，告诉我赵炳明不在家。”
“你知道让你接触杨玉廷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通过胡玉洁接触杨玉廷，非要到英语角找杨文静呢？”
“我一心想进一步提高英语水平，而因为胡玉洁谈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在英语角认识的。上次我对你们讲过，她不仅不去英语角，也不希望我去。可我还是偷偷去了，不仅仅是为了学英语，更是为了能以英语为桥梁与杨玉廷拉上关系。
当有一次意外见到杨玉廷和杨文静一起出现在英语角，我就开始留心杨文静，并尽量找机会接触她。”
“开始你还说过与古岛熊宇虚与委蛇，只是为了要从他那里获知你父亲死因的真相。可是你不仅连续向对方发送了长达两年多的油料库计量泵数据，还死心塌地地执行对方发给你的第二条指令，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有英豪沉默片刻说：“我承认，在金钱面前我迷失了自我，以至于越陷越深。期间我不是没有在自首和继续下去之间挣扎过，但最终都因为害怕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而选择了后者。”
林佳听完有英豪这段话后，也微微沉思了片刻。随即问道：“除了以上所说，还有其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