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队，今天我们无意中得到一条消息，牛振山名下不仅有一个仿真模型的家庭作坊，而且还有一个更小型的，没有在工商税务等部门进行过任何登记的有色金属铸造作坊。”
感觉到荣亮的眼神有些怪，凌战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现？”
“是有些意外发现，而且十分蹊跷。”荣亮解释说：“牛振山的有色金属铸造作坊生产的全部是铜质，或者镀铜的仿古器具。而其中最多的是铜香炉、铜烛台等古代祭祀用的礼器。”
“不会铜香炉也是仿大明宣德炉吧？”
“正是。”
“除此之外呢，还有些什么？”
“大量的铜质鎏金手镯。”
“也是铸造成型后再进行鎏金的？”
“看着像。经过向懂行的人了解，那是一种相对先进，可以批量生产的铸造工艺，学名叫‘高压压铸’。”
“哦，对此我了解一点。高压压铸又分为热室压铸和冷室压铸。只要模具的精度等级足够，可以一次性生产出正规产品而无需再做二次加工。”凌战随即又问：“调查过牛振山生产的这些东西都流向了什么地方吗？”
“非常诡秘，连续盯了三天，都没发现牛振山有外出送货或发货的行为。”
“资金呢？”
“我们掌握的牛振山及其直系亲属名下的银行账户，都没发现有明显的大量资金进入迹象。”荣亮迟疑着问：“凌队，要不要传唤牛振山？”
知道最近国安局正在全力调查冒充复员军人牛涛，并成功混入四维研究所的吕锡东。而前几天又刚刚发生了，在国安局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中破坏了凌战这边想要抓获刁老大而布置的行动计划的事，所以凌战沉思片刻，决定还是先和林佳勾通一下再说。
“林局，我们这边在调查疑似‘老佛会’成员牛振山时，发现了一件异常而又蹊跷的情况……。”
当林佳听完凌战的叙述，不由十分欣喜地说：“呵呵，凌队这个消息来的可真是时候。”当即，林佳也把崔露怡和张春鹤无疑中撞到一个传销组织的经过讲给凌战听。随后问道：“是不是下面还没把消息报到凌队这里？”
“没有。我还没接到任何相关消息。”凌战在电话中果断对林佳说：“这样吧，我马上过去看看。如果真如小张和小崔他们怀疑的那样，也许会对我们正在调查‘老佛会’的工作起到决定性作用也说不定。”
“辛苦凌队了。”林佳十分客气地说：“至于牛振山，我的意见是先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等外围调查全部搞清楚他究竟与吕锡东有没有直接联系之后，再决定传唤或拘捕他不迟。”
“好。那就按照林局的意思办。”
结束与凌战的通话后，不能不让林佳把刚刚获悉的传销组织和牛振山联系起来。前者是利用赝品古董，而且都是与“老佛会”成员用以表明身份的法器类似的赝品作为传销物品。后者则是生产这种赝品古董，而身份又疑似“老佛会”成员。林佳是再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巧合。
很快，留在对传销组织抓捕现场的张春鹤又带回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
“林局，虽然该传销组织的实际控制人没有出现在现场，不过在对抓捕的几位传销骨干的审讯中得知，位于该传销组织金字塔最顶端的人物是个女的，而且是我们已经掌握的一个人——吕锡东的现任妻子栾红锦。”
“谁，栾红锦？”
“不错。正是之前重案组在调查身为‘老佛会’‘护法菩萨’的魏冬冬，代表其身份的法器——翡翠手镯去向时发现的，用十万元从魏冬冬嫂子刘莉手中买走翡翠手镯的栾红英的姐姐。”
“竟然是她。”林佳看着张春鹤说：“既然如此，为何在之前重案组对栾红锦的银行账户进行调查时没有任何发现呢？”
“林局有所不知，这个传销组织的传销方式有些与众不同。”
“有何不同之处？”
“除了刚刚加入的新成员每人要缴纳八千一百元入会费之外，之后再不需支付一分钱的现金。传销组织对成绩优秀会员的奖励也从来不发现金，而是奖励鎏金手镯、铜烛台、铜香炉等物品。”
向来的传销组织都是用一夜暴富的发财梦为会员洗脑，像现在这个传销组织这样，只奖励给会员一大堆根本无法流通，甚至是毫无用处的物品，凭什么能吸引来会员？
“这样也行吗？”
“林局有所不知。他们灌输给会员的发财理念是这样的，刚入会的会员，花八千一百元只能得到一只鎏金铜手镯。也就是说八千一百元是该传销组织一个标准的货币单位，不可拆分。而鎏金铜手镯、铜烛台、铜香炉三者之间存在着这样的换算关系：十只鎏金铜手镯换一只铜烛台，十只铜烛台可以换一只铜香炉。
换成传销组织内部的货币单位是，铜烛台为十，铜香炉为一百。
再有就是该传销组织的奖励和晋升机制——每拉一个人头进来，奖励一只铜烛台，此时拥有的功德值（即财富值）为十一，同时晋升为‘僧、尼’，具有了初级称号。拉三个人进来时，奖励两只铜烛台，功德值为二十一。拉进六个人时，奖励五只铜烛台，功德值为五十一，随即再晋升一级为‘罗汉’。当拉进的人头达到九个时，直接奖励一只铜香炉，功德值顿时暴涨为一百零一。当积累到九只铜香炉后，身份则摇身一变成为‘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