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看出来莫小雨对那饭菜的抗拒,屋顶上的人决定帮她一把。
四下里张望了一圈,还好,虽是早春,已经有勤劳的蜜蜂开始工作了。
暗暗一笑,指尖一弹,一只正努力飞翔的小蜜蜂便失去了平衡,刚要晕头转向地向下跌去,一股力量便托着它直穿过窗牖。
奋力挣扎着飞了起来,已是引起了一室的惊叫声。
莫小雨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状似害怕地一头扎进嬷嬷的怀里,当然,还没忘记“不小心”打翻了那一桌的饭菜。
从嬷嬷怀里偷偷地张眼看向那青荷,果然变了脸色,嘴角抽搐着,一脸肉疼地看着那些被打翻了的吃食。
心道:“这饭菜果然有古怪!”
眼珠子飞快地转个不停,只有傻瓜才会明明知道饭菜有毒还要去吃呢。可是躲得了一时,又如何能躲得过一世?
莫小雨犯难了。
那皱在一起苦巴巴的小脸,让屋顶之人和听雨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要那背后的黑手,一天不停止操纵,即使除掉了那青荷,可能还会再来一个绿荷、红荷、黑荷..”
莫小雨恨恨地想。
“唉,要是青荷有弱点就好了。”
莫小雨转而又把主意打在了青荷的身上,眼珠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青荷。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大好的年华,桃面、丹唇、柔膝...
如果抛去偏见,这青荷也算得上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而且肤质细腻光滑,一袭淡绿色的长裙,更显得腰肢不盈一握。
那个什么歌德不是说过一句名言吗?“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这莫府男丁稀少,唯一的哥哥又下落不明。这青荷虽是奴才,但明显就是个心高气傲的。
莫小雨敢打赌,这个丫头绝不甘于长久地屈居于人下,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主儿罢了。所以,才把脑筋动在了自己老爹的头上。
估计她是不知道这莫府的主子是凤族之人,即使莫相爷对她动了心思,碍于凤族族规,也是不可能将她收入房中的。
莫小雨的眼珠儿转个不停,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让青荷的心,莫名地就是一紧。
屋顶上的人也是看得好笑,心知这小丫头又要耍什么花样了。
在这个时代,那奴才根本就没有什么自主权,未来全凭主子的一句话,就连生死,那官府也是无权过问的。
眼珠子转了转,莫小雨离开嬷嬷的怀抱,眼圈儿突然就红了,吓了嬷嬷一跳,一迭声地追问之下,原来竟是那小主子思念自己的祖母了。
连忙自责道:“因小主子身体欠佳,莫老夫人已免去了小主子的晨昏定省,只是老奴一时忙糊涂了,忘记告诉小主子了。”
“可是悦儿思念祖母呀。”莫小雨的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就那么忽闪忽闪地盯着嬷嬷看,嬷嬷的心都要化了。
于是,一行四人,直奔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一路上,莫小雨的眼睛一直亮晶晶的,嘴里还小声地哼着不知名的歌,心情显然是出奇的好。
路过莫府的假山时,“发现”一丛茂密的藤蔓上长着一串串极娇艳的小黄花。
遂不顾那青荷和嬷嬷的惊呼,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爬将过去,硬是将已开的、未开的花儿都釆摘了下来。
好在那藤蔓虽是枝节茂密,综错交缠着,却并无一根毛刺。
嬷嬷心疼地翻看着莫小雨的一双细嫩的小手,见并无划痕,方才放下心来。
但也没忘了叮嘱着莫小雨道:“这女子的手,可是女子的第二张脸!以后,可再不许胡闹!”
莫小雨憨憨地笑着应“是”。
再看那青荷的心都快疼碎了,银牙直咬,莫小雨的心里都快笑翻了,遂“天真”地问道:
“青荷可是爱惜这花儿?你放心好了,悦儿送的花儿,祖母定会细心照料。”
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这“细心”二字,在青荷听起来竟是意味深长。
“祖母,祖母,悦儿来了!悦儿来看您来了!”
刚进老夫人的院落,还未等丫鬟们去通报,那莫小雨就已挣脱了嬷嬷的双手。
一边不住声地唤着,一边用衣襟小心翼翼地兜着那些可爱的小黄花,迈着她的小短腿向房间内跑去。
那莫老夫人刚刚在大丫鬟悯月的服侍下喝下了一碗银耳羹汤,准备小憇一下,一听到莫小雨那欢快的声音,耳朵都竖起来了。
刚刚坐直身体,一个软软的、香香的小身子已是扑在了怀里,一瞬间,那心都融化成了一滩蜜,甜极了!
有多少年,她没享受过这天伦之乐了!
本已为这一生,就会这么带着遗憾离开,哪曾想到那老天竟是听到了她日夜不停的祈祷,将这孙女又活蹦乱跳地送了回来。
心里正不住声地感慨着,鼻间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初闻尚可,细闻之下,就觉得头有些晕,有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了。
怀里的莫小雨虽是贪恋祖母温暖的怀抱,却也没忘了细细观察祖母的脸色。
暗暗吐了吐小舌头,心道:
“都说失明之人,那耳朵与嗅觉比常人更加敏锐,这话果然不假。”
她也不想一想,她摘了多少断肠草的花儿下来。
今日那钱乙一离开莫府,莫小雨便意外地发现一个有趣儿的现象。
她无意之中掉在地上的蜜汁,竟无一虫蚁过来。若是平日早有那蚁虫围剿过来,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