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林城闹的沸沸扬扬的“强盗”事件终于完结,据说强盗已被抓住,景泰记的人只是受强盗牵连,查证如实后立即被悉数释放,为表示补偿,百里王府还赏下一大笔的钱。
第三天,静儿、刘三陈四被接进百里王府,甫少更依然安置在木樨院,静儿和芍沁儿便成为甫少更的贴身婢女。刘三陈四编进百里泊的亲卫队,日常只负责木樨院诸人的安全。
百里泊考虑的十分周全,木樨园原来不单独设灶,为怕甫少更吃的不如意,便在木樨院中扩建出一个小厨房,又特地从香叶胡同中将徐王氏送了进来。
从第四天起,百里王府的上下等人得了百里泊的指示,统统改口称甫少更“夫人”。甫少更无论吃的穿的用的,一概比照王妃的标准。
许长史来拜见甫少更,之前打死他也料想不到这个从相国府押解回来的平民,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飞上枝头,竟成了百里王府的当家主母。
在王府未有女主人之前,这府里的内外事务一概由他打点,现在既然有了实际上的女主人,有一部分权力他必须第一时间交出来。
因此他带了内外府管事,账房、库房并王府各产业的管事等浩浩荡荡一众人,来木樨院拜见甫少更。
只是来的不是时机,碰巧百里泊和甫少更中午提前开饭。静儿和芍沁儿不敢与百里泊同桌共食,避让到了厢房里。
“徐启明一早送来一小篓河豚,河豚你可知道怎么吃法为佳?”甫少更在问百里泊,嘴里叼着筷子尖笑得像只狐狸。百里泊看着她闪闪发光的一双眼睛,便十分谦虚好学的问道:“不知,还请夫人示下。”
“河豚的处理办法麻烦透顶,若想吃河豚须先制酱,必须用上好的黄豆,只要有黑色的、酱色、紫色的统统不要,把黄豆煮烂、晒熟、加盐,加入瓷瓮用油灰封口,藏到第二年用,用此酱做酱烧河豚,天下美味。然而若豆色不纯,则河豚毒性不绝,食者必死。”甫少更得意洋洋道:“当年我在……的时候可是自己亲手制酱,虽然眼下没有,不过徐王氏说她有其他办法,你且试试,以我对她的了解,只怕美味不输我那做法。”
“甚好,今天尝尝这种口味,明年再尝夫人说的那种做法。”百里泊期待道。
“王爷就不怕毒性除不尽,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能与夫人同生共死,行舟求之不得。”
“……王爷讲话好酸。老话说的果然不错,穷秀才,酸书生。”
“……那以后我还唤你阿更,你叫我行舟好吗?”
“什么粥?”
“……江上行舟的行舟。”
“那行吧。”
百里泊看着甫少更,是心里越发欢喜。
站在院中静候的众人,是心中越发惊慌。
这里头说话的是摄政王吗?那不苟言笑,冷脸如冰,朝堂上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摄政王百里泊?
尤其是许长史,想起自己曾在木樨院门外宣读他自作主张的那几条“命令”,简直汗如雨下,抖如筛糠。心里只求神佛保佑,希望这新主子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今日为了这河豚,木樨院提前开饭了。
甫少更想象过各种做法,唯独没想到,徐王氏将一盘生的河豚鱼肉就这样切片摆了上来,只见那鱼肉晶莹剔透,厚薄均匀,长短划一、拎起一片来薄如蝉翼。旁边另有一个小碟,里面调着一种奇特的酱汁,酱汁里隐隐透着一抹金色,闻之鲜香辛辣。甫少更好奇心简直要冲破天灵盖,拿筷子夹起一片就浸到那酱汁中去,蘸了蘸立即放进嘴里。
“唔。”甫少更一双眼睛立时盈满了泪水,捂着嘴道:“又辣又甜!好吃!”
百里泊却哈哈笑了起来:“原来是这种做法,这在我国是常见做法。”他指了指那碟子酱油道:这里面加了芥菜的种子研磨成的芥子末,吃生食可以去腥提味。他又摸了摸甫少更的脑袋:“比起这个来,我更想尝尝阿更的手艺。”
甫少更无暇理她,专心地看那徐王氏陆续呈上的其他几道菜。
除了生切河豚鱼肉,徐王氏还将河豚的鱼鳍用猪油煎了,撒了辣椒粉和盐粒,入口香脆;另有一道粉丝白菜心炖猪肉粕,并青菜豆腐汤。
光闻菜香就让甫少更食指大动,伸手端来一碗白米饭挖了一大口,只觉得连饭米粒都十分香甜。
甫少更感叹道:“这徐王氏真是妙人,也不知是徐启明从何处寻来的,吃了她做的饭,我才发觉我从前吃的那些只怕都是猪食。”
百里泊道:“徐王氏,莫非夫家姓徐?丰林城里未曾听说有姓徐的大家族……生吃河豚鱼,这种做法是宫里流出来的。你若好奇,我便让人去打听打听。”
甫少更制止了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虽好奇,但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
百里泊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饭后。许长史带着众人来见甫少更,百里泊没有离开,陪着甫少更听那许长史将摄政王府的收入开支、人情往来大概讲了一遍,又引那大小管事一一拜见,其中库房的管事交上来两把钥匙,一大一小。
“这是王府的库房钥匙,以及我的私库钥匙。”百里泊朝甫少更笑道:“我很少去库房,里面除了宫里赐下的,也有地方上贡的,这么多年下来恐怕攒了不少好东西,你看你喜欢什么,就拿出来玩玩。”
玩玩?!库房的管事不由满头是汗。
不想百里泊又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