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鸢儿才十一二岁,懂个什么,一听以后要跟着瑞哥哥,欢天喜地地就跑去跟在他后面了。
他那时候想,鸢儿还小,等长大了再给她物色好的夫君,这会儿先答应了,免得被人催得烦。
可是这一搁置,白锦鸢从十一岁长到了十七岁,他也开始迈入三十岁了行列,却一点也不念着结婚生子,反而对女人这种生物避如毒蝎,有多远闪多远。
这一会儿楚芊玥说要把他扔到窑子里去,那对他而言不就是生不如死吗?
“你最好一刀宰了我,一了百了!否则我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若换做平日里,楚芊玥非得指着他的痛脚踩,将他逗弄得浑身炸了毛才过瘾。
然而这会儿想到他刚才挡在她面前的模样,竟突地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男人,他当他是什么,他又当她是什么。
没了戏弄的兴趣,她扔开了木棍,淡淡地开口道:“我不会要你的命,也只有一个要求。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主动避让百丈之外,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着,手指微动,中野瑞身上的雷箭“嗖”地一声被她收了回去。
中野瑞身子能动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她用那根木棍给抵住了:“答应不答应,就一个回答,我能听见,不用站那么近说。”
“我……”中野瑞垂着头,半晌才抬起来,那心中萦绕着的答案,却在开口之后,变成了另一个,“我答应你。”楚芊玥收回了棍子,咧开嘴角冲他一笑:“后会无期。”
说着,转身就走,那小木棍在地上戳戳戳地探着路。动起手来威力无穷的女人,这会儿却是个连走路都困难的瞎子。
中野瑞想上前去给他带路,可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连动一下都困难。
他曾经自诩自己是个果断坚决的男人,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却还没这个女人潇洒。
因为从未入过她的眼,进过她的心,所以抛弃起来才那么毫不犹豫。
我不想再看见你。
瞧,连说话都那么狠。
……
就是此刻!
蓝衣人余光瞥见楚芊玥站的位置,突然一个烟雾在司徒战天面前虚晃一招,一个翻身反手朝着身后的女子猛扑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了,手马上就要碰到她的喉咙了!
蓝衣人似乎已经看见胜利在向着他招手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大了一些,灿若星辰。
然而就是那近在咫尺的距离,面前的女子突地抬起头来,漫不经意地朝着他一瞥,眼中一抹精光一闪。
他目光一顿,出神刹那,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的人未离开半步,两人的距离却一下子拉开好长一截,脑袋顿时间有些空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完全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的情景,蓝衣人脸上终于有了一抹诧异表情,眼睛紧紧地盯着楚芊玥。
楚芊玥弯了弯唇角,学着他刚才的模样,用唇语说了几个字:“小心后面!”
后面!
蓝衣人当然知道后面是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唯一能够冲出去并且和司徒战天谈条件的筹码就在前面,他如何敢回过头去?
只要他速度稍微地停顿,只要他开始迟疑,只要他稍稍回头一分,后面等待着他的,必定是必杀!
他不能放弃,他还有筹码……
似乎越发地坚定了信念,想要暴击出手,制服楚芊玥。
可是他这一跃之下的体力都快要消耗完了,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女子,反倒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全部放空只待这一击的脑袋,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脚步一停,低下头来看,才发现脚底的冰面已经将他的脚和腿一起冻住。他压根就停留只原地,没有离开一丝一毫!
似乎看到面前女子那讥诮的表情,他都不用再回头去看司徒战天那张冷酷的脸、烟灰色的眼!
一种真正的惊恐从心底蔓延,涌遍全身。
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感觉到那人的杀气,那一种能够让他,永生永世难以忘怀的,让人胆颤心惊的力量。
不过,他的永生永世,到此为止。
司徒战天刚刚一掌推入水中的冰锥,突地从海底冒了出来,尖锐的角,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噗嗤”一声便没入了血肉之中。且远不止一根,而是百根,千根,万根。
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靶子,被那冰锥密密麻麻地钉穿,丝毫不觉痛苦。
而那些冰锥沾了热血,立马软化成了水,一个个穿透的洞就那么血淋淋地展示了出来,让看的人,胆颤心惊。
楚芊玥眉梢轻挑,紧抿着唇线没有说话。
司徒战天身后跟着的四人,立马飞了出来,将四肢一拉,火速地将人抬着离开。
独留两人在这里,眼对着眼,隔着一片汪洋对视。
良久,楚芊玥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地回过头,去问王铮老将军:“也不知道其余几方的情况怎么样了,你赶快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
王铮还没来得及领命,司徒战天已经大步从海中朝着她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那脚下的冰块像冰花一般碎裂,他刚走到岸上,整块被他冻住的海域,已经全部解冻成了水。
“不用再操心这些了,会有人去帮他们的。主心骨没了,几个不成势的海盗,闹不起来。”
楚芊玥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回过头去,朝着司徒战天伸出手来:“天天,我有帮你保卫家园哦!”
这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