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想死,但是在死亡无法逆转的时候,去天堂享福还是去地狱受罪,这应该不是什么难选的问题。不过邵东感觉刘牧此时的抗争并不是为了去天堂享福,他的样子更像是由于自己的理念不被接受,而在据理力争。
面对这种偏执的认为自己行为是正确的混蛋,邵东完全没有给他讲道理的心情,何况他这样的状态也不可能听进去。
“对于这些画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邵东指着空中的画面,没好气的说道,顺便用脚捅了捅坐在地上还处于痴呆状态的蒙特,“好狗不挡道,你能不能稍微躲远点。”
刘牧没有去看空中的画面,反而顺着邵东的话说道:“就是就是,废物一样的家伙,滚远一点吧!”
虽然邵东很看不上蒙特,但是他目前这种废物的样子是由邵东造成的,这其中没有刘牧的任何贡献。可是看刘牧对蒙特的态度,远比邵东要刻薄的多。
此时邵东对刘牧的性格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从他的措词中就能够明白,他对于没有价值的人只有一个定义,那就是废物。
“废物?你觉得没有价值的人都是废物吗?”
瞟了一眼空中的契约,邵东眯着眼睛问了一句。
与其挖空心思的寻找刘牧话里的漏洞,不如顺着他的思路让他自己袒露心声。根据邵东断罪的经验,契约对于罪人的自我刨析认可度是非常高的。
“废物并不足以形容他们这种人,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垃圾,毫无用处的垃圾!”难得有个机会能够让自己彻底敞开心扉,刘牧的话夹子打开了就根本关不上了。
“你不觉得垃圾也是可以再利用的吗?”邵东好像和朋友在聊天一样语气轻松的问道。
“没错,垃圾的确是可以再利用的!”听到邵东的话之后,刘牧的眼中放出兴奋的光芒,“你知道吗,我用了很久才找到让这些垃圾可以重新利用的办法。因为我,他们这些只会拖累人的垃圾,才在走向生命的终点之后,做出了一件造福其他人的事情。”
“造福其他人?”邵东指着空中的画面,“你没有收费吗?你的肾源合法吗?你是哪来的勇气说出造福这两个字的?”
刘牧丝毫没有一点的愧疚,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立刻回口道:“当然要收费,否则哪来的那些医疗器械。至于肾源的问题,我全部都已经检查过,他们都是特别健康的,那些有问题的肾脏我是不会选择的,我要对我的患者负责。”
“我所说的是来源是否合法,而不是是否健康!”邵东被刘牧的话弄的一愣,心中同时暗暗骂道:“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就刘牧这样的医生居然还有脸说出要对他的患者负责,合着那些被他把肾脏摘了的人不是他的病患吗?
刘牧摇着头,脸上满是不屑的说道:“合法?一群已经死了的人,我让他们废物利用,你居然问我是否合法。难道看着那些需要肾脏的人却因为没有肾源而死就合法了吗?”
“谁说他们已经死了!”邵东猛地吼了起来,“按照法律的规定,脑死亡根本就算死亡,他们还有苏醒的可能,即便醒过来的几率再渺茫,也是有可能的。”
说到这里,刘牧正要开口反驳,邵东又接着吼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尸体的处置也需要有其生前的明确授权或者其家属的许可,你现在的做法算个侮辱尸体完全没有问题。”
随着邵东的话,刘牧发现自己能够活动的空间变得狭小了起来,稍微动一下都有可能被荆棘上的尖刺划伤。
就连邵东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话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效果,按说他也没有说出什么决定性的发言,怎么契约做出了如此讲究的反应呢?不过这种歪打正着还是很对邵东胃口的,要是每次断罪的时候都有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只要胡说就可以了,动脑子也是很累的。
“你一个恶魔居然跟我谈人类的法律,何况我的行为并没有被法律所惩罚,那就证明我的做法没有错!”
虽然不明白眼前发生的情况,但是刘牧非常不满意邵东的说法,在他的认知中,这一切行为都没有任何的错误。
“因为法律的束缚,这些废物的家属熬得精疲力尽,那些急需换肾却因为没有肾源的人只能等死。现在他们自己得到了解脱,他们的家属不用继续把钱和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而那些需要肾源的人也能够继续活下去,这样三方得利的事情很难理解吗?”
对于刘牧这种理所当然的说法,邵东眯着眼睛给出了非常中肯的评价,“歪理邪说!”
只不过这话在刘牧听起来好像是被夸奖了,脸上带着笑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歪理,是因为你没办法反驳的我的道理;邪说,是因为我的话不符合主流的标准。如果除去那些无聊的道德和法律约束,但是你能说我刚刚的话不对吗?”
坦白说,刘牧的说法乍一看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是如果细细的琢磨就会发现他的话中充满着不合理的地方。
按照他的说法,脑死亡的植物人需要废物利用,那么其他得了绝症的人该怎么办?全都用他的方法废物利用吗?
人类的文明发展至今,能够治愈的疾病其实非常的有限,很多的疾病依然只能是控制而做不到治愈。但是正因为做不到,人类才会不断的去钻研,在钻研的过程中人类的文明才会不断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