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野这边正悠悠哉哉重温人间烟火的时候,却不知晓他曾经去过的那家名为“老地方”的小酒馆正欲迎来一位不素之客。
这家名为“老地方”的酒馆自然还是野火塬上的山中人联络点,而这里的负责人也还依旧是那位约莫五十多岁,身上穿着间灰不灰黄不黄的长袍,头戴破旧毡帽,习惯性抽着烟锅子的小老汉。
而就在小老汉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他那烟锅子的时候,酒馆的门口站了一个头戴斗笠之人,只是他的斗笠四还垂有一圈黑纱,将他的面容完全遮掩住了。
这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酒馆门口,也是径直挡住了先前穿过门口晒在小老汉身上的太阳。
眼见自己身处在一片阴影之中,小老汉也是不由皱了皱眉,不过好在那道人影并没有在门口过多停留,只是在看了一眼小老汉后,便走到里面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
“客官您看要点什么酒?我们这里有上好的汾酒,黄酒,双蒸,剑南春,老窖酒……”见那道人影坐定后,酒馆里的小二也是赶忙迎了过来,只不过小老汉还是曾经的小老汉,而这名小二却已经换了新人,不再是当初江野来到这里时的那个小二。
那个头戴斗笠之人闻言,回头望了小老汉一眼,随即沉默了半晌好似在思考,最终开口说道:“我要一壶山中人酿的南山酒,再要七个酒碗。”
店小二听见对方这么一说,也是下意识的回头望了小老汉一眼。
小老汉见状,站起身来说道:“阁下既然想喝南山酒,当知喝南山酒的规矩,那就是南山酒不卖生人,只供熟客。”
“不卖生人,只供熟客。”那头戴斗笠之人轻轻喃语了一句,接着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山中人,现在竟然也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怎么?难不成是随着山中人据点一个个被拔起,你们害怕了?”
小老汉听得这话,略一思索也是明白过来,看着那头戴斗笠之人,微笑说道:“看来秦鹿境内我们山中人的据点一个个被拔掉,都是你的手笔了?”
“不错。”那头戴斗笠之人很是平静地说道。
“那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小老汉继续问道。
“加入你们,或者杀死你们。”
“哈哈……咳咳……哈哈……杀死我,你是要笑死我吗?”听得这话,小老汉似乎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直接笑的眼泪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我从不喜欢说笑话。”头戴斗笠之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本来就是打算加入你们的,只不过我带了拜山礼,他们却还不愿让我加入,所以我才会杀死他们……”
“你够坦诚,我很欣赏。”小老汉看着他,继续说道:“只不过光是欣赏,却不足以让老夫对你另眼相待,想要加入山中人,就得遵循山中人的规矩,手上一定沾有白鹿之血才行。”
“为什么一定非得要沾染白鹿之血呢?”头戴斗笠之人喃语道。
“这小老汉也没有办法,规矩就是规矩,纵使小老汉很看中你,但在规矩面前,小老汉还是不得不遵守规矩。”小老汉笑言道。
“唉……”那头戴斗笠之人闻言,叹了口气,随即幽幽说道:“既然你们也不收我,看来我只有选择后者了。”
“就凭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山中人了吧?”小老汉有些不屑道,却是转头示意了店小二一眼。
店小二见状,连忙转动了一下柜台上的那只蟾蜍摆件,只见咔嚓一声,两扇大门应声而合,同时房子里四周柱梁上面露出金色的符文。
“竟然是座阵法,看来你们这处据点有点与众不同。”
头戴斗笠之人看着柱梁上面的金色符文喃喃自语道,只不过他的面容被斗笠遮掩着,使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然而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表明他对此是丝毫不惧,因为他说的是:“有阵法隔绝气息也好,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哼……”
闻言,小老汉不禁冷哼一声,只是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呢,便见那名头戴斗笠的男子长剑不知何时竟早已出鞘,此刻竟直扑他面门而来。
“白鹿剑经,原来你是白鹿洞的人,怪不得敢如此嚣张?”
见小老汉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来历,头戴斗笠之人的身姿也是不由一滞,匆忙抽身回撤,因为他已发现小老汉在看出他的宗门之后,非但不惊,反而是流露出一丝欣喜。而对方的这一举动,也是让他猛然察觉自己上了当,这人的境界绝对不是被他覆灭的上一个山中人据点负责人所说的那样,还未逾五境。
“想退?你退的了吗?”小老汉见他这幅举止,也是满脸狰笑,整个人欺身而上,手中那杆烟袋更是如同灵蛇探洞一般,朝着对方的长剑磕了上去。
只闻“铛”的一声脆响,头戴斗笠之人手上的长剑猛的一抖,虽然长剑尚未脱手而去,可他的握剑那只手的虎口处却是直接迸裂开来,鲜血直流。
然而,小老汉却是丝毫没有给他喘息时间,那杆烟袋来势未减,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后,直冲那人面门而去。
不过好在,这头戴斗笠之人的反应,也极为迅捷,只见他手腕翻转间,竟是调转剑身,险而又险的竖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对方的这杆烟袋。
又是“铛”的一声,烟袋与长剑触碰在了一起,瞬间一股无形的气浪以长剑与烟袋的接触点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只见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