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坐在正中,看着对坐无言的王承恩,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说,这个死板的内侍。
自己已然知晓李承乾嘱托之事,可这内侍唯恐生出事端,依旧不愿离去。
可他孤身一人独坐在此,便是孙悟空这等不知礼的泼猴,也不好意思躺下休息。
暗自叹了口气,唐僧微微欠身说道:“王内侍且宽心,贫僧既知殿下之意,自当按殿下吩咐行事。
不如你先回去休息,贫僧也好自在安寝。”
王承恩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可,不可,殿下交付之事怎能假托他人之手。
当初若无殿下施恩,奴婢今日怕是骨头也化了。
若无殿下相助,奴婢又岂能诛杀狼妖,替乡亲们报仇。
若无殿下看重,奴婢又怎有机缘修道长生。
若无……”
看着再次开启话痨模式的王承恩,唐僧心知打断无用,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垂下头颂念佛经。
等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王承恩方才意犹未尽的收住口。
唐僧见状松了口气,想了想抬起头正色说道:“王内侍,你亦知贫僧与乌鸡国王相见乃是在睡梦之中。
你此番便是留在此处,也定然无甚大用。
不如你先回去,贫僧……”
“不可,不可!”
唐僧话未说完,王承恩“不可,不可”的魔咒便再度响起。
唐僧见状不由得哀叹一声,默默的站起身向着房外走去。
“王承恩,娘娘叫你回去哩!”
刚到门首,唐僧便看小狐狸蹦蹦跳跳的迎面走来。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朝着禅房大声呼喝道。
王承恩闻言回过头来,诧异的问道:“殿下命我在此守护唐长老,娘娘为何要我回去?”
“哼,”
小狐狸冷哼一声,很是不满的说道:“娘娘担心你累着,让我来唤你回去休息。
你竟然不知好歹质疑娘娘,明日我定要去殿下那里告你一状!”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王承恩慌忙站起身,摆摆手苦笑着说道:“小狐狸啊,你我如今也算熟人,你可不能去殿下那里告我哩。
诸般过错殿下皆能容忍,唯独对娘娘不敬,那可是天大的祸事哩。”
“哼!哼!”
小狐狸傲娇的冷哼两声,得意洋洋的说道:“既然知晓你还不快走,莫非等着娘娘来请你不成!”
“这就走,这就走。”
王承恩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朝着唐僧拱手说道:“唐长老,既然娘娘召唤,奴婢便先行回去了。
殿下嘱托之事还请长老务必放在心上,切莫惹出什么乱子坏了殿下大事。”
唐僧压制着心中欢喜,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内侍切宽心,贫僧定当遵照殿下吩咐行事,绝不会惹出乱子。”
王承恩点点头,眼角余光瞥见小狐狸满脸不耐的神情。
匆忙疾行两步走到她面前,连连拱手说道:“小祖宗嘞,你可饶了我吧。
自你跟随娘娘以来,我已被殿下斥责两次了。
若你明日再来一次,我可当真要被殿下赶回长安哩。”
“你日后若是听我吩咐,我便替你保守秘密。
若是你敢惹我生气,哼!哼!
你便自己收拾好包袱,回皇宫看守冷宫去吧。”
小狐狸轻蔑的瞪着王承恩说了一句,随即转身背负着双手,蹦蹦跳跳的向前行去。
她与王承恩只是玩闹,自然不会当真去李承乾面前告状。
而且她虽然性格颇为活泼,却也知晓分寸。
似王承恩这等贴身内侍,又岂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要是她当真去李承乾面前进言,想必李承乾对她也定会生出恶念。
……
目送着小狐狸与王承恩走远,唐僧方才很是松了口气。
抬头看着天上高挂的明月,昂着头自得的念道:“皓魄当空宝镜悬,山河摇影十分全。
琼楼玉宇清光满,冰鉴银盘爽气旋。
万里此时同皎洁,一年今夜最明鲜。
浑如霜饼离沧海,却似冰轮挂碧天。
别馆寒窗孤客闷,山村野店老翁眠。
乍临汉苑惊秋鬓,才到秦楼促晚奁。
庾亮有诗传晋史,袁宏不寐泛江船。
光浮杯面寒无力,清映庭中健有仙。
处处窗轩吟白雪,家家院宇弄冰弦。
今宵静玩来山寺,何日相同返故园?”
孙悟空闻言,嬉笑着从房中走出,看着唐僧抓耳挠腮的说道:“师父,你只知对月吟诗、心怀故里。
却不知这月中之意,乃是先天法象之规则也。
月至三十日,阳魂之金散尽,阴魄之水盈轮,故纯黑而无光,乃曰晦。
此时与日相交,在晦朔两日之间,感阳光而有孕。
至初三日一阳现,初八日二阳生,魄中魂半,其平如绳,故曰上弦。
至今十五日,三阳备足,是以团圆,故曰望。
至十六日一阴生,二十二日二阴生,此时魂中魄半,其平如绳,故曰下弦。
至三十日三阴备足,亦当晦。
此乃先天采炼之意。
我等若能温养二八,九九成功,那时节见佛容易,返故田亦易也。”
唐僧闻言,满眼惊诧的看着孙悟空,欣喜的说道:“悟空啊,为师听你一席话,一朝顿悟明澈真言,此番真是多亏了你。
只不知你这话从何得来,为何为师从未听闻?”
孙悟空挠了挠头,陪着笑脸说道:“此乃我老孙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