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先带领上万童军紧跟斥候的后边,准备随时发现魔寇便将其消灭,以振士气,出征十天,马不停蹄,始终一无所获,斥候带会的每条消息都是没有发现魔踪,以前魔寇肆虐的时候曾经向天祷告,希望魔族灭亡,如今似乎得偿所愿了,可是又是莫名的心慌,出征之前镇守大人再三叮嘱,不遗余力搜寻魔寇,不要全歼,可如今连个毛都没有,其他支人马却是屡有斩获,他也开始怀疑大人说的话真假来,更多的是回去如何交代。
所以他决定铤而走险,禅江之上的渡恶栈桥应该少不了魔寇,倒不如去那里,于是便带着大军一路向西,绕过荆林准备横渡荆水。
荆水水深不过小腿高,船难行舟难渡,宽百步,水中鱼虾清晰可见,发源自荆林,河床淤泥堆积,须有熟识荆水的老手才能知道哪里能安全通过,不然一旦陷进去,很难脱身。
渠先是个争强好胜的人,现在坤亚地区的人们全部搬走,哪里寻找熟识水路的人,他毅然决定,派人趟路,数百个骑兵沿着荆水摆开阵势,这就是九死一生的赌博,童军血性还在,没有任何怨言出列执行命令,他们眼神淡然,这比上阵冲杀更简单直接,要么生要么死,不用半死不好需要别人来解脱自己。
一声令下,数百起兵冲进荆水全军覆没,渠先站在岸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所有的人,最主要是看哪里的河床坚硬,经过三遍的趟路近两千人的赴死,蹚出来一条血路。
渠先一马当先,驱马踏进坚硬的河床,安全无虞,身后的将士们都松了口气,紧跟上去,这么大的阵仗,引来了对面百长新的人马,足足两三千的金甲府军,他们赶来的时候,童军已经半数过河,正在原地休整。
府军防御阵型摆开,张弓搭箭,目标直指童军,后方盾兵上前竖起一排盾墙,长枪从盾牌缝隙中刺出,撞上去就是透心凉。
渠先组织军队应战,战事一触即发。
双方都按兵不动,只是摆开阵势,童军全部越过荆水,踏上岸边,数量足以碾压府军,但是装备战斗素养都不好说,况且对方还有劲境修士。
府军早已经派人去禀报,不一会,一个军官过来了。
“要造反吗?”
“我等奉命清剿魔寇,你们为何阻拦?”
“没听说防务移交童军了,你听说了吗?”
孙津问问身边的将士,对方摇摇头。
“童军管好辖区内三坊之地的防务就是了,带兵越界,我怀疑你们是要造反,回去,不然就地格杀!”
“死伤上千才过来,不可能一无所获便回去,我对不起死去的士兵,挡我者死!”
孙津拔剑,一道剑气将一名童军连带马匹分成两半,鲜血流到荆水,吸引了无数的小鱼。
“好大的口气!杀他小惩大诫,再不退去,下一个就是你!”
童军内部有些慌乱,渠先大声的呵斥,全军才安静下来,渠先高举手中的短剑,大声说道,“杀我血落之人者,死!”
周围几人随之附和,渐渐地,童军大声高呼,原来的战意变成了复仇之意,孙津皱起眉头,之前能吓退杜重,却是遇到个一根筋,旁边的军官拉了下孙津的披风。
“要不禀报军候吧!”
“嗯!”
孙津也敢擅自做主了上次在大沆城外,那是有百长新这个顶雷的,现在出了事自己找谁背锅去。
百长新没有亲来战场,而是通过叠韵纸找到了白良敬,让他速速撤军,以免事情闹大,白良敬便抓紧找来在演武场的沈长凌商量对策。
“渠先胆子太大了!”沈长凌淡淡说道,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责怪。
“要不让他回来?”白良敬试探的问道。
沈长凌将手中的叠韵纸还给他,“其实我也有意想让他去撞撞,府军看来是把我们给围起来了,东进不得,西出也不行,三坊的魔寇消失不见,童军牙齿再锋利,无用武之地。”
“有斥候回报说,驻守在外的府军,对要闯进来的魔寇全部诛杀!”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白良敬站在一边着急的问道,“怎么办?”
沈长凌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出另一个事情,“我听说赵志贤要到了,到时问问他就清楚了。”
白良敬瞪大眼睛,一脸震惊,赵志贤是域西府首席座师,人称赵师,是顾候手下第一把交椅,顾候这些年身体不适,事情几乎全是交给赵志贤,他走到哪都代表着顾候亲临。
“渠先那边怎么办?”白良敬不去纠结那些事情,到时候沈长凌去招呼老熟人。
“不撤也不战,在荆水东西两岸就地扎营,守株待兔也好,倒要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好!”
既然不让西出,那就不出。
——
百长新将叠韵纸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孙津从前方回来,看过信息之后,在一旁没有说话。
“不想说点什么吗?”
孙津单膝跪地,“卑职原以为渠先会先行撤退……”
“是不是没想到他跟杜重不一样,竟然死战不退!”
百长新大声的接过他的话,孙津跪在地上哑口无言,过了一会,试探性的看了看,百长新的气消了一些,才说话。
“这表示沈长凌开始着急了,并不算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