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十郎被炸伤了。
按照他的描述，大概是半边身子没了，只剩下左手和左腿能动弹。
秦山本不打算救他，可对方说掌握着一个秘密：“白聪明修了一座地下宫殿，我知道入口！”
这是一般人很难接触到的机密，至少秦山的手下都不曾探听到有这么个地下宫殿。
所以秦山循着声音摸索过去，还真找到了他。
这人也是精明，泡沫弹爆裂的时候看到了生机，打算趁乱逃走，这才和秦山赶到一块了。
由于泡沫浓稠并且有吸附性，其中一些附着在秦山面部显示屏上，秦山怎么都揩不掉，因而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他只能拖着小笠原十郎的残躯往外面跑。
他们刚跑出几步去，第二波炮击铺天盖地而来。
白聪明暂时还不想把人全都杀光，他第一轮炮击以恐吓为主，稀稀拉拉几炮打在泡沫区域，留给周围群众逃跑的时间。
这第二轮炮击就很无情了，直接覆盖了整个审判广场，有些心存侥幸待在远处看热闹的也都被波及，哭爹喊娘四处乱串。
这审判广场是当初十万民众处决马丁的地方，是全民公投的发轫之始，白聪明中了秦山的算计，跑到这里来搞公审，显然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恼羞成怒的他决定直接摧毁这个地标。
广场中央的雕塑基座上，马丁遗留下来的残躯，被密集的炮弹掀翻又炸起，一遍遍“蹂躏”。
在炮火冲击波的摧残下，泡沫终于散了，整个审判广场弹坑密布砖石翻转，高温甚至让沙土出现了硅化，焦土之中露出一些断臂残肢，显示有相当一部分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再生人的生命力比较顽强，按理说应该有很多人的意识核还是完整的，抢救回来仍然能够恢复如初。
只是谁也说不准下一轮炮击什么时候来，大家不敢冒险过来抢救，只能任由这些人自生自灭了。
秦山的状态也不好，刚才的炮火太密集了，就算他机敏地连续躲闪，仍然免不了被炮弹炸裂的气浪连续掀翻，身体多处破损，一条腿已经严重扭曲折断。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手里只剩下小笠原十郎的一只手，扭头看看四周，满地都是焦土和碎片。
他勉强爬了几下，摸到了一个坑坑洼洼的铁疙瘩，赫然是个报废的意识核外壳。
秦山抬头看向远处：“真他娘的狠啊……”
小笠原十郎看样子是没救了，说不定手里这个残骸就是他的意识核，如果真像他说的，白聪明修了地下据点，接下来可就相当难处理了。
上次马丁就这样搞过，两门电磁脉冲炮堵住入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面，如果不是张大林等四个人临时倒戈，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白聪明在这些歪门邪道上学得很快，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潜质。
他把对自己忠诚的治安队收拢到地下宫殿里去，只要有足够的电力能源，就能像个钉子一样牢牢盘踞其中。
那样一来，就算他躲在地下，也能让基地永无宁日。
秦山越想越懊恼，他正趴在地上发愁，手下壮着胆子跑过来帮忙，把他背出了广场废墟范围，找了个相对安全的车间暂避。
秦山马上更换残肢，同时下达命令：“你们带人先去进攻火炮阵地，剪除白聪明的爪牙！”
那些大炮都有射击死角，抵近了就没有什么威胁，攻打下来倒也不难，只是让大家倍感意外的是，火炮阵地上根本没什么像样的武装抵抗，白聪明操控火炮，用的是智能ai系统。
之前由于基地劳动力数量锐减，他在许多领域推广人工智能的全面替代，没想到连火炮阵地也覆盖上了。
秦山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沉默不语，忽然又站起来懊恼跺脚：“怪不得他敢朝民众开炮呢！完蛋了！这可如何是好！”
人工智能经过了一百多年的发展，已经有了长足进步，在很多领域都可以完美替代甚至超过人工。
过去，人们因为火星与地球之间存在长达30分钟的通讯延迟，担心科研探索中出现人工智能无法胜任的情况，所以才大力推广再生人技术。
这个思维定式下，包括秦山、赵盘、罗曼·塞纳、加里布埃尔等等大部分人，仍然认为火星需要再生人，数量几百万、几千万个再生人。
然而白聪明为了抵制渗透，已经率先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既然火星基地铁了心要脱离人类控制，那就无须再给地球提供科研服务，用广泛的人工智能技术取代再生人，岂不是更有优势？
机器人不会叫苦叫累，不会索要权利，不会到处乱跑，不需要精神安慰，更不会反抗叛乱，每天只需要一点点电，勤勤恳恳地干满24小时，几乎可以干满365天，这才是完美的劳动力！
另外，人口持续减少，也会让火星的威胁感下降，从而获得相对宽松和安全的经贸环境。
照这个趋势发展，未来白聪明养着几千个再生人就够了，这些再生人负责研发新技术，以及满足他颐指气使的虚荣心等。
秦山越想越觉得可怕，白聪明平时表现的目光短浅见利忘义，推出了可笑的kpi分级制度、新老再生人同工不同酬的骚操作、血洗所有人钱包，现在又干出屠杀的勾当。
看起来每一步都是自掘坟墓，可仔细思量，却发现其中的深远意义。
如果给白聪明10年的时间安心发展，火星恐怕会铺开数个甚至数十个这样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