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再拍拍身边:“我给你吹头发。”
说着真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柄吹风筒来。
辛欢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对自己再也没这么精致过。就算洗完了澡睡觉,也不会还给自己吹干了头发,往往是用毛巾包住头发就直接钻被窝了……
后来索性剪短了头发,便更好打理。就算睡觉压翘起来,大不了早晨洗脸的时候用水拍湿,抿一抿就是了。
所以她肯定,那柄吹风筒绝对不是她的。
“我不用!”她甩头:“大夏天的,这样自然风干了还凉快!”
实则,她是抗拒他任何的接近好不好!尤其是在这个他竟然一个劲儿提到骆青柠的晚上!
他却不容她抗拒,长腿迈下,两个大步都跨到她面前,捏住她小胳膊。三两下便将她按到床边去坐好。
“哎我说我真的不用!”
辛欢叫也没用,他兀自开了风筒,用手指当梳子,撩起她的发丝,认真地吹干。
夜色宁谧,窗外隐约还传来蛐蛐儿的叫声。古老京城的夜色,醇得像酒。
兴许是之前折腾得累了,或者是他的手指梳弄头发的方式太让人舒服,辛欢便渐渐放弃了抵抗,松弛下来闭上了眼睛。
提醒自己说,别生他的气了。
这不是他的错,这是老天那个爷爷不肯将她放过。
她闭着眼哼哼:“……嗯,好了。我要睡了,你快走吧。”
他便停了风筒。
却迟迟没听见门响的声音。
辛欢便一个激灵,那点子瞌睡虫又被惊吓给撵走了。
她瞪着眼睛看他,而他竟然就站在她面前,自在地褪掉了上衣!
辛欢登时惊了:“你,你又要干嘛啊你!”
他自在地躺下来,帮她拍松枕头,按着她肩头躺下来。他凑在她耳边沙哑地说:“明天你就走了,两个月见不了面……今晚,就让我在这儿睡吧。”
他这样一句,她心底所有的防备顷刻便都溃不成军。
她暗自骂自己是完蛋玩意儿,这辈子也不是没分开过,如果再加上前世,那分开的日子就更长了……怎么这一次,不过只是两个月,况且还有公事忙着,可是她却竟然也这么地磨磨唧唧、割舍不开。
眼珠子被凉凉的水意裹住,她怕他看出来,便翻了个身,将灯关掉。在黑暗里强自不在乎地哼了一声:“睡就睡吧。不过我可警告你,别惹我。”
他仿佛在夜色里低低笑起来,却乖乖地答应:“哦。”
.
他竟然肯这么乖乖地答应,她竟然也真的敢这么相信了……直到睡到夜半更深,不知今夕何夕的当儿,她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是她背后的床垫开始一点一点诡异地凹陷,继而她的身子便被圈入了一具——清凉如玉的怀抱。
好吧好吧,她知道一般形容男人的怀抱,一般应该用“火热”、“强健有力”之类的,尤其是在北京八月的夏夜,就是根竹竿都跟烧火棍的温度差不多;可是那个环住她的怀抱,偏就是这样的清凉无汗。
他同样清凉的手指,沿着她的颈子,滑下脊背,极其轻柔地碰触,带来无法言喻的清凉。她本该拒绝,可是这一刻却还是忍不住舒服地叹息。
心想,若他只是想这样若有似无地触摸,她便由得他这一次吧。
可是他终究还是热起来,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贪婪。就连喷在他后颈的呼吸,都开始灼热烫人。
辛欢便再不好装睡,缩起身子扭头警告他:“你别闹!”
心底又涌起挫败感,忍不住低吼:“都快要订婚的人了,少来惹我!”
“哦,”他还是乖乖地答,将下巴颏抵在她肩上,呢哝着说:“……19岁的人呢,就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渴望越来越强,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辛欢冷笑:“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是不是想告诉我,就算骆青柠住进来这段时间,你跟她发生了什么都算正常?”
说完了,她自己也后悔地直咬舌头。
怎么就这么把担心的都给说出来了!
p他听见了便在后面吃吃地笑,索性将身子都贴上来,紧紧挨着她。
夜色铺天盖地,被窝里的温度陡然上升,他那特异的嗓音仿佛开启了迷幻的魔法,挨着她的耳边柔曼地飘动:“……还有几个小时你就要走了。两个月,那么久。”
随着他的嗓音,他的身子也以同样的节奏贴着她辗转。
他昂然的反应,毫不遮掩地印在她身上。
汗成了润滑剂,却已经分不清这汗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的嗓音带着成年男子的沙哑,却又分明还有19岁少年的清甜,他这样贴着她的耳边哀求:“……我好难受。小姨,求你可怜可怜。”
辛欢浑身轻颤,牙齿相撞。
这样的情形在白家那晚早有,不过她那晚还能在心底存留最后的一丝冷静。
可是好奇怪,今晚,她竟然找不见了那最后的冷静。
是因为离别的不舍么?
他一直祈求,手已沿着她的腿线滑入……他耐心地唤起着她,而他的痛苦也越发在喘息中变得深重。
辛欢在犹豫、欢畅、不舍、醋意当中几番沉浮,最终几要哭出来:“你别闹,真的,求你,别闹。”
他则坚定握住她的手,攥牢他,妖冶地哄:“……给我一次,至少这样。小姨,我求你。”
北京八月的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