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皱起眉，继续问：“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他们可有伤害到你？”
“……”
这一次，易初沉默了很久。他单独一个人坐在警-察对面，身后一排两座的椅子上分别坐着司琴和柯泽。
见易初没说话，司琴并没有表现出一开始的愤怒，这么多年的商场侵染早已将她磨砺得冷静从容，很多看似是一个结果的事情背后，往往还隐藏着其他隐情。
她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对整件事情就大致有了个猜测。现在，她就想看看这个猜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她会让对方过得很惨。
或许是身后就坐着自己的父母，或许是他本身也不想再忍李奇那些人了，易初很淡很静地开口：“他们对我有过多次语言伤害，曾有几次想要武力拉扯，被我避开了。”
“那就是并未构成实质性的伤害？”警-察唰唰在本子上做着记录，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意外发现易初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奇怪。
“叔叔，”他慢慢地说：“你背后好像有脏东西。”
司琴眼皮一跳，侧头看向警-察的背后。只一眼，她眼底就晃出了几分惊诧，紧接着就是害怕的表情，演得跟真的一样。
警-察只觉背后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飞快扭头往后一看，却只能看到雪白的墙壁，目光里还有些黑板的残影。
“脏东西到肩膀上了……”易初怔怔地说道。
司琴紧紧捂住嘴，跟见了鬼似的，就差尖叫了。
警-察被这母子俩搞得头皮发麻，正想让他们别说话了，耳侧忽然又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别闹了，不好玩。”
司琴默默地把手拿下来，冲警-察露出个促狭的笑容，“被吓到了吗？警-察你要知道，校园暴力比这还恐怖哦~”
警-察：“……”
她还搂住易初的脖子，在他脸上香了一口，满含鼓励道：“易初，你继续说。”说完妈就帮你搞-死那帮校园暴力的孙子。
警-察咳嗽了一声，严肃道：“家长别影响，要不然我就要请你们到外面去了。”
对此，司琴耸了下肩，侧头靠在柯泽的肩膀上，轻轻地问：“你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啊？非要跟我抢儿子，把易初抢到手了，又不好好照顾他，还让他在外面受这么多委屈，真的是……不、称、职！”
她不轻不重地用手指戳了他的手臂三下，结果还是一样，戳疼了自己，没感动对方。
只是在她无聊地收回手指时，手却被男人给握住，把她的指尖抵了回去，反握住她的手，又听他问：“你称职吗？”
司琴一愣，撇撇嘴，闷声道：“这五年可是我在带易初，我还不称职吗？”
柯泽不跟她争，不是争不过，而是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对于他们共同的孩子而言，他们这一对父母，谁都没有称职的。只不过她陪在孩子身边的时间更多，而他就算在家里，也极少跟易初交流。相比较起来，她更能让易初感到真实的亲切感。
眼前，易初在复述整件事情的经过。当然，他还是坚持是那些人要伤害自己，把唐米粒整个人都摘了出去。
听到这些的唐米粒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名声跟堂堂柯家长孙的名声比起来，其实不算什么。但他对她的维护，远胜于对自己的在意。这种巨大的反差，令她心里除了感动之外，更多是说不清的情愫。她的小男神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神了，她长大一定要嫁给他！
“好了，我要问的都问完了。那边那位小姑娘，到你了，过来回答一些问题。”警-察做完记录，又朝唐米粒招了招手。
不光唐米粒紧张，就连易初都开了口：“为什么还要问她？”
警-察被他忽然淡下去的眼神给看得心里一惊，正诧异一个五岁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时，自己尽量温和地解释道：“她也是这件事情的证人之一，只要是在场的证人，都需要问一遍。”
易初动了动唇，还想要说什么，就被一只柔软熟悉的手给捂住了嘴。他转过头，无声地叫了一句妈妈。
司琴嘘了一声，松开手，隔着一张桌子，弯腰想把他抱过来，就见一双手比自己更快，而且更有力地把孩子抱到了她身边，轻轻放开。
“妈妈。”易初抱住她的胳膊，又叫了一声。
司琴捏了下他的鼻尖，有些想笑：“你是不是要把这么多天没叫的妈妈都叫完？傻孩子，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跟管家说一声，柯家的管家可是得过全国格斗冠军的人，一群熊孩子早就帮你摆平了。”
对面的警-察：“……”
他咳嗽了两声，警告道：“这位夫人，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容许私自斗殴，被查处是要判-刑的。”
“那就不让你们知道好了。”司琴微笑着回了一句。
柯泽无奈，环住她的肩膀，将她和易初同时拢进怀里，低低贴着二人道：“这是公-职人员，给人家留点面子。”
司琴反倒奇怪地看着他：“我口头上逞能而已，没动手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柯泽：“……”
易初忍不住害羞地笑，“我觉得妈妈说得对。”
男人无话可说，见唐米粒过来，他拥着一大一小起身，淡淡道：“我们到一边去，审-讯时一旁不能有无关人等。”
唐米粒此刻正是心跳如鼓，见他们三人朝自己走来，张了张口，一句叔叔阿姨好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太难为情了，脸红得就像个苹果，也根本不知道羞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