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阁,是我家开的。”程潇那厮轻描淡写地说着,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八宝的身边、我的对面,好死不死地把八宝出逃的路线给完全堵死。
八宝扭头看到程潇,不慌不忙,不过是说了声:“哟,你来了啊。”
“我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我坐下来,脑筋一转,偷偷地伸手,在桌子下面掐酱油的大腿,难道是酱油这个小妮子告的密?看八宝淡定的神情,是她干的也没有不可能。
“你说呢?”程潇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将椅子往后挪了几厘米,卡住了后面的空档,大概是为了防止八宝逃跑,“我们中午刚在朋友圈传了自拍,我家上上下下全都把你的照片放大看了八百遍,你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估计他们比你自己都清楚。你这一走进门,我二姨就发信息告诉我你来了。”
自投罗网、鸟入樊笼不过如此,我双手掩面,歪倒在酱油的肩头,十指间露出缝隙,偷偷去看程潇的反应。
“要靠就靠你老公身上,”酱油嫌弃地把我推开,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眨巴扎吧地盯着程潇看,“千里追妻,好不好玩?”
程潇那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好玩好玩,出租车票加上高铁车票,再加上一个多小时的千里奔袭,实在新奇。下次再来几次,我就习惯了。”
我装作哭泣的样子,嘤嘤嘤着用手背抹了两滴不存在的泪水,程潇看我逗逼,笑了起来。
我见他左脸泛红,右手手臂上则有三条血痕,不免好奇地问:“你脸怎么了?”
“被孙妈妈给打了。”程潇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啊,我妈怎么连你都打?”八宝瞬间停下了打游戏的手,脸色发沉,左顾右盼,似是想逃,“你们怎么会碰到一起的。”
“说来话长。”程潇笑着说,分毫不愿意给八宝让路。
“那你就长话短说。”
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这个老梗,程潇坏坏地说道:“你们知道么,国外的风俗,一起说了同一句话,是有坏运气的。”
“我这背运就没有停过。”八宝向天低嚎一声,认命地继续低头打游戏,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下午去办公室交完论文记录表下楼,正巧听到二楼大吵大闹,一个好奇就去凑了热闹。这一看可不要紧,正巧就见一位阿姨在辅导员前哭闹,听旁边围观群众说是孙心辰的妈妈,再联想到小白白和我发的信息,就猜出了个大半。”
“他怎么开始叫你小白白了?”酱油与我交头接耳,我耸耸肩,不予回答。
“你是来做说客,还是来做先头部队当炮灰的?我妈呢,被辅导员送派出所了么?(我和酱油低声嘀咕,难道真没有收到酱油的通风报信?)”八宝打完了一局游戏,也不知是输是赢,索性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破罐子破摔。
“当然是当说客了。”程潇语气平缓地说道,“不过,我这可是两头的说客,和辅导员们好说歹说,才让孙妈妈平静下来不再吵闹,决定先把你找回来。”
“我看辅导员是怕自己自作主张(给了毕业证书)闯了祸,才这么上心吧。”八宝哼哼。
“可别那么说,我们还想方设法让你妈签了约定书,一是归还你的毕业证书,二是等你回去不再追究以前种种,三是毕业后任你自由择业,签字画押,这样如何?”程潇从厨师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印着学校抬头的横线纸,递给八宝。
这实情绝对不比他说的轻松,要不然也不会被扇了一巴掌又抓了几道痕迹,只不过在八宝面前,我也不好去问,只想着先把她骗回去为妙。
“此言当真?”八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当然当真。”
“哇,你好牛逼,我妈那个硬骨头都被你啃下来了!”八宝看着我,举起小手,“我申请抱他一下行不?”
“咳咳,”我轻咳一声,施施然地挥了挥手,“你随意。”
酱油歪头看我,察言观色,见我有一丝不悦,便掺和道:“那,我也申请抱一下,好不好?”
我被那厮给逗笑了,对程潇说道:“那我也勉为其难,申请抱一下吧?”
“你就别申请了,过来我抱你。”
“哦哦哦——”两个小妮子起哄,酱油更是把我推出了座位,余光瞥见大姐和老板娘,正躲在楼梯的拐角,偷偷往我们,这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我踉踉跄跄地走到他面前,犹如要英勇就义,俯下身,老奶奶抱孙子般抱抱他,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觉着吧,小李子你不如代表我们两个抱他,得再抱两次,才算公平。”酱油提议道。
“存着存着,先存着吧。”我灰溜溜地坐回了座位,满脸通红。
“别存着呀,待会儿就忘了。我去上个厕所你们慢慢聊。”八宝瞥了一眼程潇,“我真的很急啊,你让一让,好么?”
酱油也随即站了起来,“我也想上厕所,一起一起呀。”
酱油都如此暗示,听不懂便是程潇的不是,他爽快地起身,给八宝让了路。酱油热络地拉住八宝的手,两人成双成对地结伴上厕所去辽(了)。
大姐过来,帮我们收走了菜盘,擦了桌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几眼,什么都没说,就走开了。
“你不怕八宝尿遁,就此溜走了?”我脸红着说。
“那还不至于,我家这厕所间,排气窗极小,就是防着人从里面跳出去逃单的,”他与我开玩笑道,不经